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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梵红着脸没有吭声,听他又问了一遍,尾音还带点儿上扬,只好道:“外面还冷。”
系带缠得麻烦,里衣又多,他意犹未尽地收回了手。
舒梵从案几上跳了下去,颇有劫后余生之感。
见他还有折子要批阅,躬身伏在那边替他研墨。磨了没一会儿身子便是一僵,侧眸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神色如常,低头仍翻着书册,嘴里闲闲道:“继续啊,怎么不磨了?”
她咬着唇,只好忍着难受继续研墨,手里墨条起先还抖了几下。
他神色是一派的淡然平静,身姿端正,只手中没有闲着。一开始倒也没有别的,只存了几分作弄的心思,渐渐的感觉有滑意洇来,甚有津津之声,颇为诧异地多看了她一眼。
舒梵脸颊涨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下意识并拢膝盖。
这实在是太不体面了,他的目光叫她无地自容,可偏偏无法反驳。
他挑眉,一本正经地问她今日是不是喝多了茶。
舒梵没办法解释,事实实打实地在这里。
可不解释又显得她心虚,她快怄极了,可也只能被他这样调戏而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失笑,取了帕子缓缓擦拭抽出的手指,修长的睫毛在眼下投落细密的阴影。
舒梵挣脱桎梏后才有闲心干别的,只一眼就瞥到了翻了一半搁在一旁的折子,目光便顿住了。
他望过来时,她飞快缩回,不敢乱看了。
李玄胤却并不避讳地将之从一堆折子里抽出,就搁她面前,指尖滑过最后的那一行:“如何?”
“什么?”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这是封你为后的诏书,已让礼部拟定,还有相应的仪式、要准备的册宝、礼单,等一应筹备齐全,朕再让礼部去颁旨,昭告天下。”
虽然一早就知道他有此意,但是事情真的到头又是另一番感受。
见她讷讷抿着唇不言不语,李玄胤笑道:“哑巴了?”
舒梵忐忑道:“太突然了,还不是很适应。”
李玄胤揽住她的腰身:“那就好好适应。”
微微施力她便跌坐下去,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正了腰肢。舒梵屏息,感觉呼吸都滞塞了。
他的指尖探过她的脖颈,衣襟半敞,香肩半露,好似抚过柔软的丝绸锦缎,让人情不自禁地流连,也让她战栗。
她失了力气一半依偎在他怀里,下一刻便被他用力按住,就按在椅背上狠狠吻着,舌尖亟不可待地探入了她的口腔,和她紧紧纠缠,不分彼此。
这个吻带着强烈的侵占欲,霸道地攫取,好似压抑了许久一般。
舒梵过好一会儿才跟上他的节奏,手去捉他不安分的手,捉一下又松开了,红着脸咬着唇。
他嗤笑一声:“真抓还是假抓?”
引来她粉拳狠狠锤击胸口。
又在惊呼声中被他捞起,推到了案几上。只听得哗啦哗啦的一阵阵连响,桌上册子、折子、奏表一股脑儿推到了地上,乱糟糟犹如垃圾堆。舒梵咬着唇,别开头,双手软软地捧住他的脸颊。
不知道是太热了还是太冷了,身上一冷一热的她自己也分不清,如生着一场大病一般,不住出着汗。
两条纤细雪白的腿就像风中的苇草,扑簌簌地颤抖,想要踩住案几却又被架起,无力地垂在他两侧,跟着动作一晃一晃的,连带着放下的竹帘阴影也在晃动。
仔细一瞧,原来是窗外的风扬起了帘幔,阳光透过缝隙筛下的阴影在地砖上如水波般摇曳。
鼻息间好似闻到了青草的香气,微微带着青涩的苦味,潮湿酥软的感觉蔓延到四肢百骸,舒梵咬住唇不愿发出太难堪的声音。视野里昏暗到迷蒙,后来竟分不清是她太累了还是光线昏暗的缘故。
不知不觉,人已沉沉睡去。
封后是天下大事,不止涉及后宫,也是朝政大事,因是秘密筹备,待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四月初了。
舒梵这日被刘全领着去确认了最后的礼单,福一福道她没有异议,全听凭陛下安排。
刘全笑得喜上眉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了。”
又与她商议好了待诏书一下便去卫府传旨,这才离开。
这日舒梵回到住处时却发现殿内围了不少人,领头正的是总管太监李贽,板着脸喝道:“还不手脚麻利着点儿搜——”
这李贽是管库房的,平日鲜少来御前听差,所以舒梵和他不熟,但他手握权柄,又是太后的远亲,便也存着几分客气,上前跟他见礼道:“公公,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