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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一道沉甸甸的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她脸上,人却是不动的。
舒梵吃不准他的意思,迟疑着准备起身:“陛下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出去便是了……”
“坐下。”李玄胤往后侧了侧身,刚毅冷峻的面孔在日光里隐现。
他起身点了一盏油灯,用手虚拢着。
将暮未暮的黄昏时分,室内门窗紧闭,本是一片沉寂的昏暗,这会儿却倏然亮堂起来。
舒梵忽然有种无所遁形的局促感。
她迟疑地转回去,干巴巴站在那边,目光正对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他此刻倒看不出有什么生气的迹象了,只是如常般淡漠,信手将那盏油灯搁到了案几上。
但舒梵直觉自己刚才察觉到的不是假的,他确实是心情不佳。
她这会儿是真的有些紧张了,在他审度般的目光下极力维持微笑,可笑久了,脸颊就有些绷紧僵硬,看起来颇为滑稽。
李玄胤冷眼看着她耍宝:“别笑了,像个傻子。”
舒梵:“……”
她深吸一口气都没有绷住:“陛下因何生气?”
“你还好意思问朕?”他捏起她的下巴就是一记深吻,快到没有什么预兆,舒梵被带得扑倒在他怀里,唇上一片火辣辣的热烫。
因为身高差距,她被带得踮起脚尖,整个人都像是挂在他身上。
李玄胤不知餍足地狠狠吻着她,不像是吻,倒像是发泄。
她呜呜咽咽了会儿,趁着他松开的功夫抓着他的衣襟道:“轻一点,嘴唇都磨破了!”
“活该。”他冷冷道。
她委屈地嘟起嘴巴:“怎么就活该了?”
“成天拈花惹草,能不该吗?”
舒梵这会儿终于回过味儿来,可今日她见的男人无非是三个。
一个是崔陵,只路上见面打了声招呼,一个是卫敬恒,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裴鸿轩了……
她和裴鸿轩那段都过去多久了?她都不怎么记得了。
且她对他如今只是朋友之谊,交流中也能明显感觉到裴鸿轩也不似从前那般对她炙热,两人只是聊了些家常话罢了。
他不会是吃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吧?
她震惊憋笑的目光落入李玄胤眼里,只觉得更加怒火中烧,他冷着脸将她抱到了桌案上,好整以暇地撑在她一侧。
高大的身影,一瞬间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舒梵笑不出来了。
“笑啊,怎么不继续笑了?”男人沉黑的眼底泛着淡淡的嘲讽。
桌案是那种长条的,特别窄,她只能挨着那么点儿,不由挺直背脊。
双腿悬空,一颗心也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中。
“给你个辩解的机会。”他单手支在她一侧,闲闲的,手背上有青筋微微凸起,优雅又性感。
这会儿他似乎已经不生气了,冷静又斯文,但比方才生气的样子还要让她害怕。
“还不开口?”他身体下沉,双目炯炯。
两人间的距离瞬间无限拉近,舒梵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越是这种时候她越是没办法开口,平时的伶牙俐齿丝毫不见,嘴巴好似被胶水封住了。
“真不开口?”
她咬着唇,被他大力捞了过去,双手已经软绵绵地攀上了他的肩膀。这会儿,浑身上下都没什么力气,好像是被灌了药似的,没骨头似的黏在他身上。
他的呼吸温热的拂在她面上,下一刻捏着她的下巴发了疯似的吮含住。
她缩起身子想要动,手被他扣握住,好像被捏住了命脉一样动弹不得,只能被迫软在他怀里。
不然怎么说温柔乡催人命呢?舒梵觉得这会儿就像是被闷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脸颊红扑扑的,脚下是虚浮的,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着力,身体里有什么正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地冒出来。
意识是模糊的,人又是很清醒的,她怔然地望着他,忍不住伸手扶住他刚毅的面庞。
李玄胤怔了一下,敛眸望着她。
她白皙的面孔上泛起了一层淡淡的桃粉色,欲语还休,娇艳欲滴。
白嫩的手如葱段一般,柔柔地贴着他的脸颊。
她以前没这么仔细地近距离看他,阴影里,他的轮廓更加立体,鼻梁如峭峰,侧面一条笔直的线,眼眸幽深而冷峻,瞧着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他的脾气,确实是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