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但她也没有和他促膝长谈的兴趣,只让人传了话给他,说了些不痛不痒的话。
卫敬恒见她不肯见自己,心里又是忐忑又是无奈,更害怕她会在皇帝耳边吹风,又叫人送了好些金银器物到她的庄子上,舒梵都一一笑纳了。
卫敬恒不过是个小插曲,最让舒梵头疼的还是裴鸿轩。
因为日前她负责的一桩差事需频繁和中书省打交道,日常和她交接的人便是裴鸿轩,两人不免多见。
“想不到多日不见,你的官职已在我之上。”这日在官署外的夹道上遇见,裴鸿轩对她点头致意,目光里透着关切,并无嫉恨之色。
显然,是真心为她高兴。
舒梵也笑着跟他聊了会儿,两人边说边沿着甬道朝前面走去。
在中书省历练了一段时间后,舒梵分明能感觉到他性子沉稳了不少,说话也更为圆滑世故。
不过他以前倒有些软弱,过于平易近人,如今倒是多了几分刚硬,说话也颇有尺度,舒梵有些刮目相看。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裴鸿轩轻笑,还有些不好意思。
舒梵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成熟了。”
“我以前很幼稚吗?”她说得他都苦笑了。
她敢拍着胸脯保证,这日她真的只是偶遇裴鸿轩且和他闲谈了两句,绝无半点儿逾越。
可不知道是哪个家伙瞧见了,回头还给李玄胤打了小报告。
那日她从中书省官署回去后便明显察觉到他不对劲。
一开始他只是不搭理她,低头坐在案几前批阅着奏疏,她还没察觉出什么异样。过一会儿,她渐渐地感觉出来了:“……你有心事?”
李玄胤搁了笔,闭眼按一按眉心,指尖在案几上轻轻敲了敲:“卫舒梵,你是什么身份?”
舒梵一怔,见他神色冷然,下意识站直了:“微臣失礼了。”
又低头请罪。
乖觉到他后面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出来。
他的脸色更差,几乎是一副被气绝的样子,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怒极反笑”。
他都笑着点头了:“很好,很好。”
舒梵此刻已经知道他在生气了,但他不说他因为什么生气,她当然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了,只能像只小鹌鹑似的杵在那边,跟他大眼瞪小眼。
于是,李玄胤就更气了。
半个时辰前,他去寿安宫看望贵太妃时路过御花园,听见两个宫人在碎语,声音还挺大。一人说:“卫大人与裴大人是旧识吧,听说以前还有婚约,怪不得如此亲近。”
“这日我去中书省置换文房时还瞧见他们二人并肩而行,很是亲密。”
“他们是不是……”
一人嬉笑着回头时瞧见了他,吓得忙跪倒在地,高呼万岁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
李玄胤彼时已面罩寒霜,脸色铁青。
周边都跪了一片,唯有刘全小声道:“下人都是胡说八道的。再说了,怎么就这么凑巧叫他们瞧见了,还在这御花园大肆宣扬。”
李玄胤自然也知道事有蹊跷,但无论如何,心里这口气也是不顺了。
他当即让人仗责了这几个嘴碎的宫人,勒令不准议论内官,可回到宫内时,仍是耿耿于怀。
理性上知道这事儿不实,多半是有人指使挑唆,感性上又实在烦闷。
无论如何,她这日和裴鸿轩在一起是真的,相谈甚欢也是真的,这点旁人可没冤枉她。
见他半晌不说话,眸色跟淬了冰似的,舒梵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柔柔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她的声音娇软柔媚,还带点儿不谙世事的天真,双手无措地叠在身前,就这么望着他,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审判,无辜极了。只是,仔细看神色可没有半点儿意识到错误的意思。
都是套路。
李玄胤冷眼望她,不为所动:“你今天去哪儿了?”
他这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着实惊到舒梵了,可思来想去自己今天实在没做什么啊,怎么又惹到他了?
她笑眼弯弯地伏低了,柔软的双手搭在他膝盖上,仰起脸颊:“办差啊,还能干什么?”
舒梵皮肤白,脸颊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清亮通透,白生生的,雪白的脖颈纤细修长,仰起的弧度也是极为优美的,仿佛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她给人的感觉就是香香软软的,让人想要揉一把。
等了半晌不见他有什么反应,因他坐在逆光里,她有些分辨不清他的情绪,舒梵眨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