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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城主母(14)



“你睡一会儿……”出力的人反而不累,倒似吃饱的老虎浑身是劲,拉过榻上的毯子为妻子盖上。

“等一下。”皓腕一伸将人拉住。

“怎么了?”皇甫桓往榻侧一坐,神情温柔的轻抚她的面颊,长有薄茧的指腹怕碰碎她的轻柔抚摸。

“咱们的话还没说完。”一放他走,以他忙碌的程度,要是想再坐下来好好聊聊,怕是不得空了。

“你累了。”他不想她太劳累。

成清宁握住丈夫的手,以脸轻蹭。“还没累到不能开口,你给我找来一批手巧的军眷,不会绣花无妨,会简单的女红就行。”

“你想做什么?”找人不难,只要他一句话。

“我想直接把皮毛裁制成衣,或做成坐垫、靠垫、抱枕,甚至是壁画——我自己画的图样,然后运往京城,由我二哥出面弄间皮货铺子销售。”皮毛原本就价高,成品更能翻好几倍价,京里的贵人多,她的图样又新奇少见,肯定能卖出好价钱。

本来她想用本地妇人,给她们一个活计干,可是民间女子良莠不齐,若她画出一张图样还未裁制成衣便流传了出去,她的独门生意就泡汤了。

人,也很容易为利益所诱,也许一开始安分守己的干活,可是一旦尝到甜头,很难保证有人不生异心。

而军眷的忠贞是无庸置颖,她们知道皮毛贩售所得的银两有一部分是用在她们家的男人身上,因此只会更尽心去完成,不会有任何坏念头,王爷好,西北才会更好,她们的男人、父兄才能活得更长久。

第四章 心善有好报(2)

更新时间:2017-05-02 18:00:03 字数:5738

“壁画?”画在墙上?

“动物的毛色并不单一,稍有色差,我们就利用颜色的深浅浓淡缝制成一幅画,我擅长江南水墨,你精通大漠风光,我们一柔一刚呈现两种画风,仕女、文人、武将都会爱不释手,缝好的画作便卷起以布包住,带到京城裱褙铺子让师傅以精致画框装裱,以悬挂墙面的方式展示。”就像苏绣、湘绣是一针针绣上去,壁画也如是,不过是用皮毛缝制。

当然也可以做成屏风或桌屏,一样具观赏价值,只是皮毛类易沾灰尘,怕弄脏,若放在进进出出的显眼处反而不妥,一个丫头或小厮不经意的一摸,很可能留下洗不掉的污迹。

毛茸茸的物事招人喜欢,你摸一下,我蹭一蹭,家中若有幼童者,肯定很快就印上手印,一块上好的毛皮就给糟蹋了,不便于保存,因此做成壁画横挂墙上更适宜。

成清宁不喜欢挂轴,一不小心往下扯,一幅好画或好字就毁了,若是以雕花木框框住四边,那是怎么扯也扯不坏,而且普通人没人会飞檐走壁吧!谁会闲暇时去踩上一脚,结论是挂墙壁最好。

“听起来……倒是能让你赚上不少。”皮毛在西北随处可见,大件的几两银子就能买到,不算昂贵,可在京城、江南却是稀罕物,叫价上百两也不见得能买到一件,常常供不应求。

成清宁小有得意地扬高嫣红嘴儿。“不赚钱的生意我怎会做?商人逐利,我也是看在钱的分上才花心思。”

“你呀!都成精了。”钻进钱眼了,一说到银子便为之振奋,比别人先一步找到生财之道。

听着他宠溺的语气,成清宁心头一暖,“我也是替你设想,试图解决百姓的贫穷局面,西北太穷了,多高山丘陵,少平坦耕地,水源丰足的草原又离得远,想靠农耕喂饱肚子太辛苦。”

草原是用来养牛喂羊的,北地人是绝不允许大明朝百姓开垦种植粮食,破坏他们的圣地。

所以退而求其次,先到邻近的山区去寻找各项物资,其实西北有很多宝物是他们所不知道的,因为没有人教,所以不懂。

因此,教育非常重要。

不过当今要务是安顿下来,以平沙城为据点向外扩张,一步步改变失去欢颜的城镇。

“我们要让平沙城活起来,使百姓都有活干,打仗是朝廷的事,小老百姓要照常过日子,你们在

外保家卫国,守护疆土,我们便在战火未波及的地方全力支持,西北不穷,只是尚未活用……”

她有信心打造出另一座繁华京城,给她时间,她办得到。

成清宁脑海中有张成形的蓝图,她以表格方式做好计划表,以她所知的现代知识加以开发。

事在人为,西北地广人稀,但其实大自然的资源十分丰富,就看她怎么用了。

“这位大娘,不是我们不收,而是王妃定了规矩,收粮有收粮的日子,卖皮货就到了时候再上门,药草、香料又是另一日,你不能收皮毛的日子说要卖粮,这样我们不好安排。”

他手头没秤怎么算,皮毛是按件收货,小的如兔皮、貂皮是半两一件,中等兽皮一两,熊、老虎等大型皮毛十两银子一件,若是纯色无杂毛的五十两一件。

少了盛气凌人的张庆丰变了个人似的,在挨过一顿打、死里逃生后,他真把自己当成奴才了,卑躬屈膝,不敢高声,言谈中多了恭敬,没有以往的凶相和戾色,多了和气。

死过一回还不改,岂不是白活一遭了。

他的伤还没好全,走起路来是一高一低,撅起屁股一跛一跛的慢慢走,他还不能坐,只能站和趴,因此他只要一走动就十分滑稽,像少了那话儿的老太监,一颠一颠地踩着好笑的莲花步,扭腰摆臀。

他的伤处碰不得,一碰就痛得他嗷嗷直叫,成清宁看他可怜,赏了他一瓶香药,他抹了后这才好一点。

不过,他这是活该,不值得同情,他先前怎么欺压百姓,这会儿得还回来,没被打死是他走运。

“小哥儿,我们不知道有这规矩,听说秦王府要收粮食就过来了,大老远从城外的三和村走了两天才进了城,你瞧瞧这是刚打下来的麦,香不香?你就通融通融。”

年纪五十开外的妇人频频打躬作揖,她身后站了一位面色黝黑的木讷老汉,腰上别了一支有些破旧的烟杆子。

“不行不行,不是我不通融,你看排队等着送皮货的人都排到三条街外了,人家是正正经经的照规矩来,我总不能让人家空等着,只给你开小门。”有一个例外,其它人还不得有样学样?就怕有人投机取巧,不按规矩来走,也怕门口收货的下人应接不暇,分身乏术,因此王妃严格要求不能破例。

一旦有了开头,后面就遏止不住,原本平平顺顺的程序乱了套,徒增不少困扰。

“我这麦子也才几十斤,你随便给个价就好,我家里急着要用钱,就等着卖粮的钱救命,你好心点,帮帮我们吧!老天爷会保佑你长命百岁,富贵连天。”她都要给他跪下去了。

看她跪,张庆丰也想跪了,可惜下身痛得跪不了,只好赶紧苦着脸拉人。“大娘,你别害我,我也是人家的奴才,若是没把事办好可要挨板子的,要不,你过两天再来。”

“过两天?”妇人捂着脸哭了起来。“来一趟要走两天,回去又是两天,我们夫妻俩年纪大了,走不动,我儿子病得很重,大夫说不能断药,否则凶多吉少,可我们哪来的银子买药……”

妇人哭得很伤心,一旁的老汉也低头抹泪,让人看了很不忍心。

“你……你们……”他实在帮不上忙呀!求他也没用。

“小张子,闹什么闹?王妃让我来问一问,为什么今日的收货速度似乎慢了些。”好多人都在等着,进的货却不多。

一见到王妃跟前的丫头荷叶走近,就像看到活菩萨的张庆丰喜出望外,搓着手上前,“荷叶姑娘,这对夫妻非要在不对的日子卖粮,还说家有重症病人等钱用,没银子就得出人命了。”

“是这样吗?”王妃未嫁前曾在庄子上待过一段时日,荷叶也不看轻庄稼人家,她极为仔细的打量这对老农夫妻。“你们是打哪来的,远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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