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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他有病(97)
作者:北岛树枝 阅读记录
温泠月满眼都是不断上升又落下的焰火,自然不曾注意到身边那个眼里全是她的男人。
而小臂忽然被轻柔的力道戳了戳,她也有话想要与他说,可转过头时,入目的却是一张凑得极近的脸。
下一瞬,唇瓣滚烫,他就那样贴了上来。
瞳孔登时睁大,诧异地看着他。
而他抚上她的侧脸,极细腻又轻柔地吻着她的唇。
这是一个带有章法的、和缓的、又饱含情谊的一个吻。
身后是大开的焰火,在旧的一年与新的一年交界的前一刻,他肆无忌惮地掠夺她的吻。
短暂的触碰后,二人缓缓分开,他笑得极灿烂,漂亮的桃花眼弯成一道可爱的弧度,活像一只尾巴摇个不停的小白狗。
如愿以偿得到喜欢之人的抚摸,头顶被顺毛舒服得直眯眼。
而她的双颊也有些泛红,绯色顺着脖颈爬上耳根,暧昧的温度不断上升。
有什么似乎悄然变化,当温泠月不忍只是被吻而主动凑上去故作凶狠地啃咬时,他嗤嗤的笑意忽然凝固,僵硬。
眸光风云变化,分明是同一个人,眸光却在转瞬间换了个神采,仍旧是熠熠地望着她,却有一分诧异,一分凛冽。
这一切都发生在温泠月迟钝到未察觉的时分。
直到她发觉自己的主动权再度颓败,而对面的那人不再局限与唇瓣表面的吮吸,撬开她的小舌,同她交缠,掠夺。
一声较之方才更加宏大的焰火“砰”地炸开,史无前例的布满了几乎整个玉京,而她也借着明亮的火光看见这人的眸子。
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齿刚好给了他一个良机,有血腥爆发在他们交缠之地。
她不知被咬破的究竟是她的唇还是他的,只是分别后,他们双方的唇都泛着不正常的殷红。
血珠被他勾起的指腹抹出一道明显的弧度,衬得他的双唇更加潋滟,肌肤白皙到不似常人,却又与疯狂的眼交相辉映。
她几乎在方才的一瞬间便认出,眼前的人再不是小白。
这一刻他们几乎都不知这些交换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傅沉砚眼底翻涌着浓浓的墨色,她熟透樱桃蜜般的唇于他而言是最浓烈的邀请。
他甚至不知这姑娘是从何时起对他而言分量不一样了。
若非听见那个天真至死的人与姑娘的对谈,兴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过多留心。
焰火未停,只是稍作歇息。因方才的剧烈声动,使得这样寻常的夜色也变得更为寂静。
寂静得好像能听见她心绪未平的微微喘息。
这些喘息声于现在的他而言甚至都能勾起最原始的冲动,他强压住本能的动作,仅仅抬起一只手——
狠狠钳住她的下巴令她被迫抬头与自己对视。
心中不免回荡着适才她问那个人的问题,说不清是自己想要回应,还是被迫退回禁地的那个单纯无比的男人未诉尽的难平。
而他心绪百转千回,自认为与那个被唤作可笑称呼“小白”的人不同,他绝不会单纯到因为清晨被陌生女子亲吻就爱上她。
于是压抑住想要再度吻上去的冲动,本意是想问些别的,譬如她用膳与否,穿得这样单薄,冷不冷?
可话至嘴边,说出来的却是:
“怎么,你的眼神是贪恋他的吻,还是因见到孤而惊喜呢,孤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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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七十四颗杏仁
周遭的一切在此刻都凝成一块静谧剔透的琥珀糖。
而温泠月就是被包裹在其中的折出他模样的气泡,只会呆呆望着他眉眼,心里一片空白。
兴许是对忽然变换的角色极度讶然,还未反应过来那个男人的突然而至。
于是也对他的话做不出任何反应。
“我……我在等你。”
没有来由的一句话,就连她脱口而出的瞬间都略微吃惊。
同样诧异的还有他。
若非温泠月当下懵懂,换做任何一个人想必都能从他脸上觉出一分不显山露水的羞怯,哪怕转瞬即逝。
傅沉砚瞳色登时深沉下去,努力清澈的目光也晕染上一分异样的复杂。
焰火稍作停息,新年而至的喧嚣在街上难以忽视的欢笑声中如期而至,但不知是对于谁而言,新年真正的到来,是伴随着将才少女的一席话,轻轻的,悠远的降临。
“孤是谁?”
他仔细盯着她,不漏过任何一个变化。
温泠月坦荡:“殿、殿下。”
又是短暂的噤声,而后他想起什么,又像是在心里徘徊良久的一席话。
“方才的事,孤都知道。”
她与他缓缓恢复了正常的距离,而男人分明只是吻了一遍,再正身时姿态便像变了个人,疏离而矜贵。
温泠月不作声,等着他的后文。
毕竟,她是要问出个答案的。
不光是小白的答案,也是他的。
因为他们是一体,因为他们都是他。
“你想知道孤为何带你如宫。其实这本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事,若非你如此在意,想必这个缘由会藏起一辈子,待到百年后同孤一起消失。”
因为娶她的确是转瞬的想法,而他无法向自己解释那一瞬间的选择。
太子娶妻选择是多,这点来说温泠月的顾虑并无道理。但于傅沉砚而言,权力大于一切的总和,故而家世是决定一切的必然前提。
京中能看得上眼的官员不多,对他有用之人更是寥寥。
彼时的太子被帝后百般催促,便从两位丞相家的女子做择。
他虽不认识裴晚,但对她多少有所耳闻,虽从未留心,但碍于裴丞相总刻意携其出现,裴相心中所想,他不是未有察觉。
而另一位……
温家的姑娘。
太子几乎从未在宫宴中对此女子留有印象,那些或大或小与温相共同出入的场合,他似乎有意回避姑娘的抛头露面。
但这并不代表他对她全然没有记忆。
只是……记忆也会欺人,他不确定那丁点多年前儿时的画面是否作数。
毕竟那时候的他还没有那些怪癖。
于是他借着会友的机会,决意悄悄设个局,见一见这位温姑娘。
他知温三与元将军独女素来交好,刻意让其知花楼有新酒,以元如颂的个性,想必会带她去上一遭。
届时他只需暗中观察便可。
只没想到那两个奇花般的姑娘大清早便来了,谁清晨来喝酒啊。
那日清晨,他捏着酒杯站在二楼边沿,亲眼见着她们踏入花楼,可喝下那盏带着点点杏味的酒后,他忽然失了意识。
他才忽然惊觉,那场局里有人明知他不食杏仁,却故意换了杯盏。
后面的事他竟一概不知,再次清醒时他正躺在一个陌生的包房里,只他一人,一张桌子上面摆满了珍馐美味,还有地上零落的空壶。
而自己乌发散乱,所幸衣衫齐整。
望着桌上一滩狼藉,太子满腹疑惑,却想不出缘由。
回去处理了清晨宴上不怀好意之人,他却惊觉自己总闪过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画面。
有关温泠月,有关……他自己。
同日,母后召见他询问可有定论。傅沉砚因花楼之事心绪烦闷,从几家姑娘画像中他却精准捕捉到温泠月的脸。
不知为何,看见她的瞬间,有个声音呼之欲出,一股没来由的冲动让他心有定夺。
兴许是对心里不知名两段有关她的记忆的好奇,太子主动向父皇母后求娶温家女。
“孤承认,最初娶你动机不纯……”
“那你现在找到那个记忆的来源了吗?”
温泠月眸子亮晶晶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却格外执着地打断他的话,轻轻扯住他衣袖直截了当问他。
太子愣了一瞬,面容泛起从未有过的柔和,垂下头,任由额前碎发投下的阴影将其眉眼遮蔽,而再抬头时,却双眸熠熠,“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