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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毛又起来扯二郎。二郎掰开一个吹几下递给小金毛:“慢慢吃。”
村正:“听得懂吗?”
二郎也不知道:“听得懂吧。”手里一半给村正,“尝尝?”
树底下十几口人,村正哪好意思带头要啊,他指着几个四五岁大的小孩,二郎又掰俩,给那几个孩童。
有为一手拿俩,高明、晨风、青雀和金宝一人一个,接着他又拿俩,虞世南和杜如晦一人一个,最后给爹娘和姐姐姐夫。
二郎:“你不吃?”
有为盯着热腾腾的烧饼:“我等着吃烧饼。”
韩得明的母亲突然想到什么:“喜儿,我准备面和梅干菜,还有猪油,你帮我做?做好了,你家几个小的一人一个?”
不把喜儿当冤大头,喜儿很少拒绝乡邻乡亲的请求:“几个?”
韩得明母亲想说五个,看到金宝又加一个,看到小金毛和小蓼蓝:“八个?”
喜儿:“成交!”
“你什么时候做?”韩得明母亲不禁问。
喜儿:“你什么时候要?”
韩家想请几个媒婆吃饭,等韩得明服役回来就给他说亲。炎热夏季不是请客好时节。韩母琢磨片刻:“中秋节前?”
好几个村民不禁同时咂舌,还有两个月,她急什么啊。
韩母:“总得问清楚。”
喜儿点头:“到时候多做点,留高明路上吃。”
乘凉的村民当中有几家比韩家日子宽裕,就问喜儿过几天还做不做。二郎替喜儿回答不做。问话的人被他生硬的口气吓一跳,接着就抱怨:“没问你,我问喜儿。”
喜儿:“不下雨不刮大风,七天做一次。”
钟子孟提醒女婿,过几天进城卖桃捎一筐炭。
有村民觉着一次给八个太多,听到“炭”才想到烤炉不用木柴,顿时觉着羞愧,又误会喜儿了。
喜儿捏一个烧饼觉着不烫了,一掰两半,给小金毛一半,二郎一半。有为啧一声,自己拿。
村正笑着调侃:“一个是相公,一个是儿子,你只是外甥。”
“我也没说什么。”有为递给虞世南一个,虞世南给杜如晦一半。
村民被香味馋的饥肠辘辘怕流口水,随便找个理由领着小辈回家。沈伊人很不好意思,跟钟子孟说:“该给村正一个尝尝。”
钟子孟:“给了村正都得给。二郎给他包子,他不要就是不想我们破费。”
虞世南点头:“这个村正碎嘴归碎嘴,很明白事理。”
喜儿:“跟你一样!”
虞世南想说什么,看到高明几个半大小子:“高明,青雀,还有冬日,你们多吃点。”
五鏊子煎包,六炉烧饼,喜儿很是笃定:“一顿吃不完。”
二郎觉着吃得完,半大小子的肚子是无底洞:“有为,不许憨吃。”
有为:“我又不傻。”递给他哥嫂两个梅干菜烧饼。宁氏接过去,很不好意思:“金宝,回咱家给你大爷爷装几斤面。”
金宝家没有磨,都是去钟子孟家磨面,用布口袋装回家倒面缸里。金宝找到装面的口袋,从缸里挖半口袋面。宁氏差点被烧饼噎着。
钟子孟想笑:“也不用这么多。”
第122章 挨训
金宝把装面的布口袋放桌上, 拿起一个肉馅烧饼:“那我多吃点。”
如今的金宝哪还能看到十年前的影子。钟子孟对他的变化甚是欣慰,叫他再吃个包子。
二郎目光如刀投向金宝,金宝伸出去的手又讪讪地收回来:“我, 我喝点水。”说完就回屋拿水壶和茶杯。
几个少年一人半杯水下肚都忍不住打饱嗝。沈伊人挨个数落:“傻不傻?又不是吃了这顿没下顿。”
宫里不缺山珍海味,唯独缺带有锅气的饭菜。水煎包底部煎的焦香,发面软嫩, 里头裹满了酱汁肉馅,一口咬下去, 香味扑鼻,哪是清淡的鱼肚燕窝可比的。
倘若高明自小在江淮一带长大,麦面于他不过果腹之物。偏偏几个皇子生于关中长于关中, 无面不成席, 一顿不吃都像少点什么。
高明知道无论沈伊人还是他叔都担心他们几个撑得难受,他不在意地笑笑,恭维他婶包子做的好, 还叫他弟把做法记下来。
青雀瞥一眼刚出锅的煎包:“送到我们手上里头的肉馅都凉了。”
陈冬日不禁说:“你家这么大?”
清河村没傻子,说多了容易暴露, 青雀拐到虞世南身上:“从他家庖厨到正房得走半炷香。”
虞世南个老人精听出青雀推他出来挡枪,笑着反驳:“哪有那么远。”
青雀:“端着汤慢慢走,不得半炷香?”
虞世南认真算算:“从这里到韩得明叔叔家。”
陈冬日惊呼:“十几丈?”
金宝母亲宁氏又差点咬到舌头:“这么大?”
虞世南:“沾了父兄的光。我在我们家就好比你们家的金宝。”看一下二郎, 言外之意,他家还有二郎这样的长辈。
村里人见识浅薄, 不把他们当傻子哄也好骗。宁氏信以为真:“不能用食盒吗?”
青雀再次看一眼煎包:“放食盒里捂一会就不焦了。还有烧饼,软趴趴的。我在长安吃的圆饼都是拿来泡羹汤。除非在我卧房门口做。可惜会被骂不成体统。”
钟子孟见青雀频频瞥煎包,拿起一个掰一半递给青雀:“那再吃半个。”
青雀下意识看他叔。
二郎:“不难受就吃。回到长安不许叫奴仆知道你们好这口。”
青雀明白二郎担心他们贪吃受不了诱惑, 有人借机对他们不利。长安有那等胆大包天之人还是因为太上皇活着,即便他们清楚机会渺茫, 也想拼一把把皇帝一家拉下马。“我们好的多着呢。不是婶婶做的,我们才不会一下吃到撑。”
有一句青雀没说,敢在钟家这么吃也是因为此地十分安全。
喜儿:“晚上做汤,用烧饼泡汤。”
钟子孟下意识问:“买肉了?”
闻言,沈伊人也以为喜儿进城了,“什么时候买的?”
喜儿被俩人问愣住。二郎解释没进城。沈伊人又问是不是做鸡蛋汤。喜儿还没回答,有为就迫不及待表示,不用那么麻烦,就做米汤吧。
二郎:“还没做午饭。”
有为楞了一下:“这,这不是午饭啊?”
喜儿叫他抬头看看时辰。有为偶尔很实在,当真抬头看一下,午时三刻左右,离平日里吃午饭还得一个时辰。此刻吃撑了,再过一个时辰可能就饿了。有为又问中午吃什么。钟子孟提醒儿子刚打饱嗝。
有为:“我要说我才吃个八分饱,舅,你信吗?”
二郎点头:“信。你吃撑了忍不住松腰带。”然而有为并没有碰腰带。
有为没想到他就连这点都知道,羞的避开他的目光。
喜儿见陈冬日不吃了,叫他看着小蓼蓝,让小薇回厨房淘米,随后在门外煮粥。午饭就是米汤和拍黄瓜。
喝粥就黄瓜的时候沈伊人说:“这顿饭简单也简单,麻烦也麻烦。”
喜儿心说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感慨。好吃多吃点,不好吃少吃点不就行了。
说起汤,喜儿明显感觉到有为不想喝鸡蛋汤。不怪有为,以前猪肉腥臭,羊肉贵,沈伊人和钟子孟都不舍得三天两头进城,二郎又得补身子,沈伊人就天天做鸡蛋。彼时二郎没胃口不在意吃什么,小孩子喜欢有滋有味的东西,就算鸡蛋羹滑嫩,天天吃也腻了。何况鸡蛋羹很清淡。
这几年家里的鸡多蛋不好卖,沈伊人又天天做,把有为吃的指着小脸问,是不是一边白一边黄,跟鸡蛋似的。沈伊人数落他好东西吃多了,就该叫他过过吃糠咽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