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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伊人过过这种日子,钟子孟以前也没少吃粗粮,有为没过过这种日子,但他吃过带有麦麸的杂粮馒头。他找村里小孩玩的时候在人家家里看到了好奇心盛尝过两口。再后来有为就不提他不想吃鸡蛋,改说他更想吃别的。
喜儿:“晚上戌时再做饭?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二郎拧眉:“你歇着吧。”
有为啧一声,跟高明小声嘀咕:“你叔心疼了。”
高明点头:“吃了肉馅包子和烧饼,不想吃油腻的,这白粥正好。”
有为依然小声说:“绿的黄瓜,白色的粥,清清爽爽看着就有食欲。我舅母会吃。”用手肘碰一下高明,“你婶怎么那么会吃啊?”
“你是她外甥,你都不知道,我上哪儿知道去?”
有为自认为他声音很低,然而坐得近,喜儿听得一清二楚:“我不会的更多。我就不会骑马射箭。”
二郎:“你是懒,不想学。”
“我学会了干嘛?”喜儿反问。
二郎无法回答,总不能说自保吧。家里有他,何须喜儿独自逃命。二郎转向小金毛:“喝粥还是喝水?”作势给小金毛倒水。
小金毛不懂水和粥有何不同,见所有人都喝白色的粥,移开小碗拒绝喝水。
过了许久粥不烫了,二郎给小金毛倒小半碗,小金毛睁大猴眼睛看着二郎,二郎疑惑:“又不想喝了?”
李恪想起小金毛抢筷子那次:“它是不是想要勺?”
白粥不甚稠,可以就着碗喝。二郎试着把他的勺子放金毛碗中,小金毛端着碗拿着勺子开吃。二郎无语又想笑:“看把你讲究的。”
杜如晦:“再养一年半载,它说不定会自己洗脸洗澡。”
二郎这一刻不敢说“不可能”,“喜儿,该给它洗澡了吧?”
“它不乐意洗。“
二郎眼角余光看到小稚奴:“我有办法。”
酉时左右,厨房里没那么热了,二郎烧一锅水,问稚奴洗不洗澡。中午闷热,这个时候很舒服,稚奴贪玩,嚷嚷着天还没黑,他不要洗澡。
二郎问他脸上痒不痒。脸上的汗黏糊糊的,稚奴又想洗了。二郎怀里抱着稚奴,肩上扛着小金毛到棚下,稚奴自己脱衣裳跳水温正好的盆里。
二郎指着稚奴旁边的盆对小猴子说:“你的。”
小金毛大概没懂,二郎把它扔进去,小金毛可能怕水,稳住身体就出来,二郎按住小金毛,叫稚奴哄它洗澡。
这些日子都是高明、青雀和李恪给稚奴洗澡。二郎要给稚奴洗澡,稚奴第一反应他叔闲得心慌不得不找点事做,亦或者他叔嫌他身上全是泥土。
“叔叔,突然这么好心给我洗澡,原来是为了毛弟弟啊。我可以得到什么好处啊?”
二郎:“你婶说晚上做好吃的。我问问晚上吃什么?”
“又是吃的啊?”
陈冬日、钟文长等人都在外面——小崽子知道害羞了,除了亲近之人,不许别人看他沐浴。二郎不用担心被人听去:“你家什么没有。”
用的穿的玩的,稚奴什么也不缺,细算起来就缺喜儿做的那口吃的:“你叫婶婶进来。”
二郎乐了:“又不害羞了。”
“婶婶又不是外人。”小崽子摇摇小脑袋,一脸无所谓。
二郎心说也不知道你是真害羞,还是见别人害羞跟着害羞:“喜儿!”
太阳偏西,上午的阴凉地此刻洒满霞光,喜儿在墙东边乘凉。她对着墙问:“什么事?”
“晚上吃什么?”
“不叫我歇着?”
“你说,小薇做!”
小蓼蓝会走了,在一个地方待不住,小薇想领着蓼蓝去河边,河边有树有水很舒服,但被喜儿骂一顿。蓼蓝是人,不可能天天关在家里,哪天一眼没看见,她好奇河里有什么,淹死了都没人知道。
小薇挨了一顿骂也不敢同她置气,因为喜儿骂的对,她就带着蓼蓝进园子。
二郎很少说他喜欢什么,沈伊人听到弟弟的声音就进园子把女儿换出来。带孩子比做饭辛苦,小薇叫她娘做饭。沈伊人摇头:“你舅叫你去,你不去又得挨训。”
小薇:“骂我不孝?他没养过孩子,就觉着养孩子都跟养小金毛一样,给点吃给点喝就行了。”
沈伊人接过外孙女:“快去吧。”
蓼蓝到祖母怀里就指着桃树要爬树。沈伊人把她放树上,还得伸长手臂护着她。小薇见状出了园子就叫相公和她爹进去帮忙。
几个少年坐在墙边看史书,李恪听到小薇的话眉头微蹙,等她和喜儿进屋才问:“一个孩子需要三个人吗?”
宁氏和钟文长在他们旁边编竹筐,卖给喜儿装果子。宁氏:“蓼蓝现在不敢跑。明年你们再来,四个人也看不住她。”
青雀感触颇深:“是的。以前我们这么多人盯着稚奴,晚上累得沾到枕头就睡。”
有为跟着补一句:“还是三班倒。”
李恪诧异:“去年?”
青雀:“不信你问大哥。父——就这父亲还说稚奴体弱。”
杜如晦以前也信了稚奴体弱:“你父亲说的体弱,就好比你不瘦不胖刚刚好,他却认为你瘦了。”
当今圣上也曾说过李恪太瘦了。闻言,李恪想笑而也想抱怨:“我父亲,世人都说严父慈母,我家正好相反。不过我现在挺好奇晚上吃什么,叔那么怕婶婶累着。”
第123章 胡辣汤
有为也好奇晚上吃什么, 就叫高明兄弟几个跟他进院。
几人前脚到厨房门口,后脚马蹄声飘进来。
李恪怀疑他耳朵有问题:“我没听错吧?还有人来?”
金宝跑到门外:“是福满楼的人。”
高明接过二郎手里的浴巾:“叔,我给稚奴擦头发。您出去看看?”
二郎:“还有小金毛。它毛多, 再洗两遍。”
有为撸着袖子过去:“我来吧。”
小金毛扭头找二郎,有为把它的毛脑袋掰过来:“舅舅有事,一会就进来。”
李恪低声问青雀他们要不要避一避。青雀边去厨房打热水边说:“福满楼的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但是不能叫他们看到小金毛。”
李恪明白。金丝猴不稀奇, 乖乖叫人洗澡的金丝猴稀罕。小金毛的异常传了出去,即便那些人不敢偷小金毛, 也会祸害秦岭的金丝猴。
李恪随父亲进过山,但从没想过祸害猴。他跟小金毛朝夕相处这么久,更不希望小金毛同族被杀被抓。
“我们过去挡一下?”
青雀把半盆热水送过去, 又送半盆凉水。二郎准备的水还有一盆没用, 正好够给小金毛洗两遍。
小金毛爱热闹,见有为、金宝、晨风、青雀都在,也不叽叽喳喳要找二郎。
周管事一行还得进城歇息, 跟二郎说句明天一早来拉桃和西瓜就走了,都没进屋喝水。
宁氏和钟文长听到马蹄声就从墙东边出来, 到自家门外桃树上摘几个桃递过去。
金宝家西边的西边的村民在门外墙根底下种几株瓜,那家人就摘两个香瓜递过去。吃人嘴软,周管事忍不住说:“这次过来不买山货。”
宁氏:“这些东西不值钱。我们吃不完都喂牲口。”
周管事心说你还不如不解释:“二郎, 最迟辰时三刻。”
二郎点头表示明白。周管事令伙计掉转车头。
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宁氏感叹:“做什么都不容易。”
钟文长问二郎:“我没听错吧?他说明儿来拉桃和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