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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明环(420)



龙鹰接着说出火烧统万,后撤,穿过毛乌素,直扑狼寨的过程。如何见招拆招,翻山越岭的从狼山偷袭敌寨,决水破敌,然后功成身退,与追来的郭元振大军会合。

他肯定所说的,与台勒虚云在西京收取到的情报,没有大出入和抵触,并且极具启发性,可令无瑕一方想通以前想不透的事,得到更广阔清晰的视野。

无瑕毅然远赴南诏找龙鹰,该与目下西京的形势变化有直接关系,台勒虚云必须弄个清楚分明,方可决定未来的取向。

现在无瑕既再一次验证“龙鹰”,“范轻舟”非同一人,接下去她怎样做呢?

他难以移开目光的盯着首席玉女,不错过她一颦一笑,任何动静,因确是引人入胜,扣动心弦。

她的俏脸在月光斜照里,轮廓特别见分明,如似刀削,秀眸闪着摄魂勾魄的采芒,晶莹的肌肤闪闪生辉,修美的玉项以最优美的线条从襟口骄傲地探出来,使龙鹰联想到她覆盖在衣服下完美无瑕的迷人肉体,色,香,味倶全。

她娇笑着的横他一眼,当接触到他虎视眈眈,恨不得将她一口吞掉的目光,立即不敌似的避开,娇羞的垂下螓首,让龙鹰看到她染上红霞的耳根,情景有多动人,便多动人。

如此神态,尚是首次出现在美如天仙的首席玉女身上。以前她非是没眉挑目逗,娇态丛生,但都不像今次般能拈花微笑直指他的本心。

忽然间,他无法再分辨无瑕是在向他施展媚术,还是已情不自禁,没丝毫保留的爱上他。

这是媚术的最高境界吗?

明悟闪电般划亮他的脑海。

对!

技术就在那里!

南诏之行,使她斩断与“龙鹰”缚在一起的情丝,全副心神转移到“范轻舟”身上,不用三心两意的。“范轻舟”成了她唯一的目标,在不用疑神疑鬼下,她迈入媚术的至境,乃“情”和“术”浑然无间的境界,此后连她自己也没法将“真情”和“假意”区别出来,遑论受术的对象。

试问天下的男儿汉,谁能拒绝被无瑕“全心全意”爱上?

龙鹰头皮发麻,浑体充盈着说不出来的曼妙感觉,从外蔓延往内。

“范轻舟”的表现太超卓了,在西京“覆手为云,翻手为雨”,屡次挫败不可一世的田上渊,对着韦氏集团的庞大势力,仍似游刃有余。现在更助郭元振大破默啜,粉碎田上渊本近乎完美的奸谋,令北帮势力被逐出北疆,南北受敌。如此成就,乃大江联一直办不到的。江舟隆的势力与日倶增,假如“范轻舟”确为“龙鹰”形容那么样的一个人,爱玩命,寻刺激,台勒虚云自可收之为己用。但像“范轻舟”那样子的一个人,只要不是瞎了,可看出他不臣服于任何人,完全绝对地无法无天。

世易时移,与宇文朔,王庭经,郭元振“结盟”的“范轻舟”,成了能左右天下大势发展的人,举足轻重,令他被利用的价值,以倍数增长。

就在中土西南的大都会成都一间面馆里,无瑕在撇除所有疑虑下,她“全心全意”的爱上“范轻舟”。

他奶奶的!

第十八章 最后摊牌

无瑕不假修饰任由内心的情绪发酵,让龙鹰欣赏她展示出来,无从分辨真伪的娇媚美态,红霞从耳根扩展,玉颊现出浅浅的小梨涡,语带嗔怪的道:“知你去打仗哩!可是,到幽州却不依诺见奇湛一面,我们该否怀疑范当家合作的诚意?”她说的,表面似是“公事”,可是由她香唇吐出来,总蕴含着超乎所言之外的某种东西,底下匿藏着诡秘,甜蜜,危险,不安的特质,令龙鹰没法轻易找到搪塞之词,异常之极,但对她来说,又那么自然而然。

或许是因她说这番话时的神态,令龙鹰感到自己的“不忠”,将对她造成伤害。我的娘!如此完美无瑕的“媚术”,教人如何抵挡?

龙鹰本早想好说词,就是这天到幽州,明早天未亮便到朔方去,处此刻不容缓的形势下,根本挤不出时间见高奇湛。

现在则只有将大堆说话,硬咽回去。

苦笑道:“黄河帮早完蛋了,现时乃借尸还魂。对吧!”

无瑕不悦道:“那你最初便不该答应小可汗。”

龙鹰深深领受绝色美女倾国倾城的威力,为博美人一粲,连国都可掉了。

洒然耸肩道:“一句话,就是那时小弟所知有限。我‘玩命郎’范轻舟正是这么一副脾性,千万勿骗我。”

无瑕别头朝他瞧来,唇角含春的盯他,以永看不厌,看不够,每多看一眼,便有令他惊喜的新发现般的动人神态,轻轻道:“范爷似喜欢‘玩命郎’这老掉了牙的外号?”

龙鹰的“满肚怨气”被她化解至不余半滴,摇头失笑,道:“老掉了牙?绰号也难逃此况?闻之未闻呵!”

又思索道:“话说回来,这个外号对我有利无害,可使想和小弟作对者,不得不三思,看有否和小弟玩命的决心,知难而退。”

无瑕柔情似水的道:“我们在哪方面伤范爷脆弱的心呢?”

龙鹰道:“罄竹难书,多不胜数,大姊须小子逐件祭出来和你们算账?”

无瑕没好气地道:“人家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

龙鹰涎着脸凑过去,大嘴离她清秀的花容不到三寸,移前少许,可吻她香唇。与堪称天下第一“媚女”,内里流着秘族“种女”血液的娇娆热吻,可以是怎样的一番滋味?

她丰润的红唇诱人至极,亦危险至极。

无瑕会拒绝吗?

倏地无瑕一双秀眸有点无力保持睁开似的,却勉力挣扎着不让眼睛闭上,霞现玉颊,不胜娇羞的垂下螓首。

足音传来。

龙鹰惊醒过来,连忙坐好。

热情的店伙送来精致的糕点后,无瑕回复常态,还摆出故意冷淡的姿态,若龙鹰不识相,肯定碰壁。

龙鹰则暗呼侥幸。

刚才无瑕现出动情之状的一刻,他迷失了,忘掉一切。理智如海浪崩堤的被淹盖,魔性高涨,失控一如和仙子亲热时的情况。

如果无瑕的情动乃施展媚术,他肯定心神失守,为她所乘。不过,他恐怕永远弄不清楚她是真情,还是假意,抑或虽情真意切,但仍是媚术的手段,当媚术晋臻至境,情和术浑然无间,再无真假之别,进一步印证他先前的想法是正确的。

他面对的是榻上榻下最精擅迷惑男人的尤物,高度危险。

对龙鹰来说,自问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是无法知己知彼,摸不清楚,因而没法推想接踵而来的后果,是否自己承受得起。

他并非第一天接触无瑕,深悉她的“玉女心功”天性克制自己的魔种,证诸刚才的情况,担忧绝非杞人忧天。

无瑕事后的情态恰到好处,一副拒龙鹰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适显示出她刚才情不自禁,发自真心,因而春心荡漾,欲迎还拒,矜持起来。

气氛异样。

无瑕纤长的玉掌从罗袖探出来,提起酒瓶,为他斟酒,斟满一杯后,再为自己的杯子注入米香四溢的美酒。

看着她修美的玉手,在月色下闪闪生辉,龙鹰不由想起她冰雪般白皙的粉背,水雾氤氲里的撩人体态,心忖早前的情景,肯定像她的香背般,将盘据着他的心神,永忘不掉,永不淡褪。

无瑕笑意盈盈的双手举起杯子,道:“范爷第一次打仗,旗开得胜,乃天大佳兆,无瑕敬范爷一杯。”

龙鹰捧杯响应,与她的杯子轻碰一下,将香醇的小曲酒,一飮而尽。

龙鹰有着不知说什么好的感觉,知自己乱了方寸。

无瑕轻柔地问道:“敢问范爷,小可汗和你的协议,仍然有效吗?”

就算龙鹰千般不愿,亦没法在这个情况说出绝情话,何况尚未到与台勒虚云决裂的时刻,故作惊讶地道:“瑕大姊何有此问?到今天,我们仍是并肩作战的伙伴,只因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令我和高兄错失碰头的机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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