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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看边谈笑,嗅着无瑕的发香,体香,看着她的如花玉容,听她如天籁般的喁喁细语,至少在这一刻,无瑕于他是个冰清玉洁的天真小女孩。
郑工现身左边巷口。
龙鹰知道差不多了,己方安排好一切,领无瑕跟着去。
第十七章 情订此生
“两川馆”门面简朴,出檐人字青瓦顶,然而大门堂皇,屋檐左右吊着两个大红灯笼,颇有节日喜庆的气氛。
不用入门,知里面挤满了人,因还有客人在门外等候。
此时日没西山,灯火映照里,无瑕虽作男装打扮,仍难掩娇美明艳,惹人注目。龙鹰感到无瑕前所未有的开心迷人,或许为美食雀跃,因剩看客似云来的势头,知此馆非是一般面店,而是大有名堂。
一路走来,穿街过巷,走的是最短线的捷径,不是老成都休想办得到。更巧妙是众兄弟晓得不用领路,留下气味便成,龙鹰可不走错半步的跟到这里来。
龙鹰道:“瑕大姊请。”
无瑕担心的道:“还有人在门外等候,这样进去,不大好呵!”
龙鹰早分心二用,窃听到郑工和老板,店伙们的私下密语,郑工是故意让他偷听的,顺便报上老板的大号,省去他凭空捏造的工夫。
一切安排妥当。
龙鹰道:“大姊放心,在成都,我算有点办法。”
领先而行,无瑕只好追在他身后。
过程如云似水般自然畅顺。
店伙的热情适中合度,恭敬得恰到好处,似是“范轻舟”一向不爱张扬,查实则为怕有认识刘南光的“范轻舟”在堂者,惊觉此舟不同彼舟,阴沟里翻船。
主堂虽告客满,店伙却领他们到设于平台的临塘雅座,台外是个小池塘,池内游鱼戏水,中央有座别致的假石山,池边花木竞艳。最精采是偌大的平台置一张长桌子,与主堂分隔开来,似为谈情说爱的男女天造地设。
店伙移走多余的椅子,请他们入席。
桌椅一律红木制造,手工精致,剩这派头,已知两川馆非寻常食店。
老板亲来招呼,一副大家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模样,互相问候打趣,对方还特别加上两句,指范当家今趟乃一个月内,第二次莅临捧场,令他非常有面子。
无瑕名副其实的“入局”,坠进鹰旅和江舟隆连手炮制的身份假局,如鸟飞鱼游,没一丝斧凿之痕,加上老天爷关顾,时间巧合无伦,骗得“玉女宗”首席玉女欢欢喜喜,帖帖服服。
勿看博真平时粗心大意,然粗中有细,龙鹰一句“无瑕”,立即触动他的危机感,入坛后着众人应变支持。
无瑕问老板馆名的由来,原来“两川”指东川和西川,均是巴蜀风光佳绝的名胜。龙鹰则暗自庆幸问的不是他。
到老板识趣离开,两人一路行来,话题不绝,此刻却因特异的气氛,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半阙明月现迹天边,斜照小塘。
无瑕瞧他一眼,道:“范爷真懂拣地方。”
他们并排而坐,面向池园,风吹叶动,夜凉如水,好不写意。
龙鹰有感而发的道:“这就是生活!”
无瑕心有所感,沉默下去。
此刻的她,没一毫敌我之分。
然而是否确如自己的直觉感应到那般,则惟她自己清楚。
龙鹰叹道:“我中毒哩!”
无瑕讶道:“中了什么毒?”
龙鹰迎上她望过来的眼神,轻松的道:“中的当然是大姊的毒。”
无瑕现出“又来哩”的娇憨美态,横他风情万种,可迷死任何男子的一眼,不屑答他的气人样子。
龙鹰挨半边身过去,凑在她小耳旁道:“当瞧见大姊在热气氤氲里,冰肌玉骨,香嫩雪白的裸背,还来个他奶奶的回眸一笑,小弟便知糟糕,惨遭毒手,到今天仍梦萦魂牵,没觉好睡的。”
此时店伙捧着面食,小吃和酒来了,中断两人的打情骂俏。
张老板又来了,一副热中与“范轻舟”攀交情的模样,口若悬河的推介两川馆的招牌面“银川挂面”。
道:“此面由本馆师傅精制,用料新鲜,经和面,开条,扯条,上棍,扑面,定条而成,细而中空,又称‘空心面’,色白味美,食之柔滑,下锅不糊,回锅如初。瑕小姐试过便清楚。”
龙鹰心忖己方兄弟想得周到,否则若无瑕问起,自己如何介绍?
心中一动,装作用鼻子嗅嗅,道:“很香,与上趟在这里喝的‘龙泉春’气味不同,究竟是什么酒?”
老板天衣无缝的配合,笑道:“款待瑕小姐,烈酒不宜。所以鄙人今次从窖藏里挑出地道的‘两川小曲’,取的正是两川的水,酒液蜜香清雅,入口甜醇,落口爽净,回味怡畅,乃米香酒里的极品。”
说毕退离平台。
龙鹰尽力克制,方不露出狼吞虎职的馋相,他像无瑕般捱了十天饥饿。
无瑕吃得很慢,津津有味,心无旁骛,似“范轻舟”并不存在。
龙鹰将满桌小吃,扫荡至七七八八,正犹豫该否再点一碗加大份量的面,无瑕“曜哧”娇笑,道:“你饿了多天吗?”
龙鹰立即打消多吃一大碗的诱人念头,摸着肚皮道:“吃得是福嘛!在这里吃东西,欲罢不能,直至吃得走不动。”
无瑕同意道:“未试过这么好吃的面条。”
龙鹰为她的杯子添酒,道:“老张今回忍痛让出珍藏多年的佳酿,可见他对瑕大姊招呼得多么周到。”
无瑕欣然道:“是看在范当家的份上呵!”
龙鹰笑道:“该叫‘爱此鸳,及彼鸯’,大姊愿否留下来盘桓一段时日,小弟保证大姊不气闷。”
无瑕感触地浅叹一口气,奇兵突袭道:“三门峡后,你滚到哪里去?”
龙鹰若无其事的道:“小弟滚了去打仗!”
无瑕瞪大美眸看他。
龙鹰凑过去,在她嫩滑如丝帛的脸蛋香一口,出奇地无瑕没避开。他适可而止,吻得温柔,浅尝即退,坐直雄躯,从容道:“奇怪吗?我身为突厥人,竟然与族人开战。”
无瑕轻柔的道:“范爷当然有你的道理。”
龙鹰知她因自己说实话,心里欢喜。苦笑道:“我没有别的选择,今趟默啜大举南来,包含着一个可颠覆中土的大阴谋,一边默啜,另一边田上渊,如若成功,我‘玩命郎’范轻舟,在中土将无立足之地。攸关利害,其他怎计较得那么多。且我属宽玉的一方,对默啜没丝毫好感。”
他聪明处,是道出实情,告诉无瑕不知道的东西,也显示“范轻舟”与她的一方有合作的诚意。“范轻舟”变得这般乖,当然在回报她于三门峡施援手之恩。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夺得她的芳心。
无瑕现出思索的神情,道:“范爷如何察觉到他们互相勾结?”
龙鹰微笑道:“大姊想听长的,还是短的?”无瑕嗔道:“还用问吗?”
龙鹰遂从郭元振预估到狼军来犯的时间,路线说起,当察觉“春江水暖鸭先知”,北帮的人竟先一步撤离河套,立感事情大不简单,须亲赴前线查看,到遇上深入敌后进行颠覆的突厥高手部队,猜到他们在君子津渡河,更发觉接应者是北帮的人,情况一发不可收拾,欲罢不能,没选择下坚持下去。除了瞒过与“龙鹰”有关系的环节外,其他大致为事实,还道出田上渊与突厥人勾结的详情,当然不提鸟妖,与宇文朔和王庭经并肩守统万的惊险过程,也没隐瞒,由于说的是事实,自己也感精采纷呈,不可能是编作出来的。
他哑然失笑道:“你说是否好笑,天尚未亮,默啜竟派人到统万来下战书,说拓跋斛罗约战龙鹰,在无定河之滨决生死。他奶奶的!鬼才有闲情和拓跋斛罗决战,我就告诉那信使,墙上个个龙鹰,问他要约哪一个。哈哈!”
无瑕莞尔道:“鬼灵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