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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向君怀朴问道:“怀朴有何想法?”
君怀朴是众人的智囊,看法比其他人更被重视。
君怀朴道:“我的看法比你们悲观,是因想到默啜返无定河后,当机立断,先派出由最强阵容的高手团,随莫哥和他的金狼军凭快马赶返后套。默啜亦立即动程,追在莫哥后方赶赴后套,留下的护后部队,于默啜去远后,方放火烧寨,做最后的大撤退。”
接着沉重的道:“胜败再非由我们决定,而是落在郭大帅和张总管手中。”
权石左田吃一惊的道:“这是默啜的诱兵之计,撤退时忍气吞声,到抵达后套,方一次过将所有债讨回来。”
君怀朴点头道:“这正是我最不看好的地方,等于双方形势逆转过来,敌人尚可倚河凭寨而战。在那种河原平坦区域,天下仍未有能撄狼军之锋的部队。”
荒原舞认同道:“别人撤退,士气将大受影响,但狼军却不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宇文朔插言道:“我们的大唐军,除田将军经特别训练的二千精锐外,大多善守不善攻,长途跋涉的追击至后套,如默啜立即纵军猛攻,一旦守不住,将出现兵败如山倒的情况。那就情愿他们不追击。”
丁伏民道:“郭大帅定会追击,这是与我们约好了的。”
接着道:“我还另有一个忧虑,就是眼前丰盛的物资,我们要带走十分之一,已非常吃力,但恐怕到后套时,用不上三天,箭矢肯定用罄,那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空有雄心壮志又如何?”
龙鹰朝符太道:“大家都表示过意见,太少有何独见?”
符太没好气道:“你这个混蛋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卖关子。你奶奶的!有何破敌之计,快说出来。”
龙鹰不理他,径自道:“我们依最坏的那个情况,就是默啜惊魂甫定下,下令立即撤退,将战场移往最利于他的后套河原,那时只要郭大帅锲尾追击,未来决战河原以分胜负的情况,已成定局。我们如何应对?”
宇文朔道:“于我们来说是死局,他们却是活局。”
君怀朴道:“除非我们能在默啜与莫哥在后套会兵前,破其夹河寨垒,否则此战我们必败无疑。”
龙鹰问道:“默啜快?还是我们快?”
丁伏民分析道:“我们在绿洲耽搁了两天,接着是夜夜行军,或许莫哥可以凭马脚后发先至,赶在我们前头,但不可能快很多,一天至天半是极限。”
他的推测合乎情理。
莫哥返回无定河,得花两天时间,因不是说走便走,还要挖出埋在沙子下的水囊诸物。返无定河后,怎都须休息一天,方有气力动身北上,沿大河东岸曲曲折折,走的是远路,可赶在他们前面,成绩很不错了。
丁伏民续道:“至于默啜,任狼军如何来去如风,怎都该落后我们三至四天,甚或更长的时间。”
龙鹰轻松的道:“就当作两天吧!我们今次的军事目标,便是在两天之期内,毁掉敌人木寨,再建立起自己的坚寨,作为拦路之虎。他奶奶的!谁都可让他活着离开,包括默啜在内,独鸟妖不行,原舞放心。”
人人瞪大眼瞧他。
任他们对龙鹰如何信心十足,现在他说出来的豪言壮语,与自吹自擂没有分别。
符太叹道:“都说大混蛋有他的一套。”
宇文朔百思不得其解的道:“怎办得到?”
龙鹰道:“‘穷则变,变则通’,要攻陷对方木寨,在现时的情况下,几不可能。幸好破坏容易,问题只在我们能否想出破坏之计。”
接着向符太竖掌道:“稍安毋躁,我不是在卖关子,而是说话有先有后,须循序渐进,层次分明,大家听起来方趣味盎然,容易接受。”
符太哂道:“勿说废话!”
桑槐掏出卷烟,递过来给龙鹰,让他叼在嘴角,为他打火燃着,道:“请你老人家用烟。”
他的话惹起今天首次的哄笑。
龙鹰深吸一口,装出个享受的模样,递返桑槐,道:“‘破坏容易’的下一句是‘建设难’,但我们偏要建设都是同样容易。在正常的状况下,当然难违常理,但在河道交错的后套平原,这个可能性就出现了。我们边筑寨边打硬仗,两件事一起抓。只要顶得对方数波攻势,我们随着木寨的成形,逐趋强大,那时轮到敌人有难了。”
人人听得摸不着头脑。
虎义早前说过,一旦他们现身河原,狼军立即纵兵来迎,连稍喘一口气的时间亦欠奉,如何还可以立寨,该做哪一件事才对?
符太代龙鹰道:“技术就在这里!对吗?”
龙鹰赞道:“太少真知我心,技术就在我们的行军路线,如何行军,以何种方式抵达设寨的最佳点,如何建寨?哈哈!”
众人精神大振,晓得龙鹰非是在安慰他们,已是有完整的破敌之计。
龙鹰道:“先说行军路线。”
虽仍猜不到可以在这方玩什么花样,但没人敢怀疑他已胸有成竹。
龙鹰朝北瞧去,道:“这条路小弟走过,就算没走过也看过。从这里到乌那水,地势平坦,到乌那水后更可藉水力北上,直至胡洛盐池,然后入库结沙,再次沙上行筏,抵西面大河分道处,沙筏变水筏,且是顺流,可令我们乘夜快速北上至后套,进入后套的支流网,那时爱到哪里去便哪里去。嘿!不!因我早选好寨址,就是默啜王营所在、四面临河的那片土地,是默啜为我们拣的,不用立寨,亦可凭河守上他娘的一天半夜。”
君怀朴大喜道:“换言之,我们可将所有沙筏带往后套去,不但筏得其用,还可拆开来起寨?”
龙鹰欣然捋须道:“孺子可教也!”
符太道:“你这个样子令人看得不顺眼,快给我剃掉。”
龙鹰道:“明早起程时,还你老子英俊的小白脸。”
宇文朔沉吟道:“此着当大出敌人料外,只要将沙筏竖在岸旁,已构筑成强大的抵御力。利用水道迅捷进军,敌人纵然发觉,碍于黑夜,一时仍难察我们去向,若来个静观我们之变,恰中我们下怀。鹰爷了得!”
虎义道:“我们的强弩,在隔河坚守的情况下,威力无穷,最能发挥作用。”
想通了最重要的关键,立时士气大振,人人思如泉涌,想及不同的可能性。
龙鹰道:“取得立足据点,那时将非由敌人话事,而是要听我们说。表面看,我们将处守势,事实却是另一回事。我们现时虽不晓得河寨的位置,但该离默啜原汗帐所在处不远。然若过远,就临时另择立寨福地,离对方河寨不出百五丈便成。”
百五丈约一千二百步,如龙鹰用的是天下无双的“少帅弓”,射程可远至二千步,现在的荒月弓纵然不及,远达一千五百步的目标,该在其射程内。
即是说,龙鹰可凭远射,于敌人狂攻之际,以火箭远袭敌寨。
符太道:“明白哩!”
龙鹰摇头道:“你并不明白。技术就在这里,河寨四周是水,救火灭火容易,人人手提一桶水便成。如将整座木寨泼湿,更不易起火燃烧,至不幸是下着大雨或细雨,我们将无所施其技,故必须在火箭下手脚。”
丁伏民恍然道:“火油箭!”
龙鹰道:“你懂得制作吗?”
丁伏民道:“我制过守城用的‘万火飞砂神炮’,以火油混杂石灰末、砒霜、薄铁片,盛于瓷罐内,配合火药,点燃后投于城下,火发罐破,杀伤力很大。”
人人听得喜出望外。
荒原舞问道:“我们有足够的材料吗?”
丁伏民兴奋的道:“当然没问题,只是连给我们准备的大帅,也没想过我们这般用。”
符太道:“敌人如乘筏来攻,肯定成为老子‘万火飞砂神箭’的活靶。”
众人齐声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