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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无忆可曾还手?”我眉尖微颦,但一想到芊妃此时的惨景,颦着的眉还是松了开来。
“回娘娘的话,无忆并未还手,也未说一自话。”
“你下去吧,此事不得再同其他人说,包括——皇上。”语音方落,天灏身着水绿色的常服已缓缓走进殿来。
“何事不能同朕说?”
他语意不怒自威,嘘得那小内侍忙跪下来,声音颤颤巍巍:
“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先下去,本宫有话和皇上说。”我打发小内侍及殿内的渚人都下去,天灏的手段我不想再见识,更不想他因为我,再让任何人痛不被生。
他走近我,俯下身,看着我,肩处金织盘龙纹饰舞耀着映进我的眸底,勾起心底深处那抹明黄,那抹我或许再不可得的明黄。
“有什么话要同我说?是关于虞芊婳吗?”
“是。”他果然已知道霜妃带我去长门宫,我的身边,一直就没断过他的眼线,“放过玄景,让他异地封王也罢,军中习练也好,请你放过他!”
“为什么?他的存在,对你的无忆是最大的威胁,不是吗?”
“他的母妃已得到比所犯的罪孽更加严后的惩罚,所以对于玄景,我不希望他再有任何不幸发生。”
他浮起一抹笑意,轻轻勾起我的脸,道:
“因为他是天烨所留下的,不多的几个子嗣之一,对吗?”
我望进他的眸中,没有回避这个问题:
“对,我要他们平平安安地活着。”
“倘若我告诉你,你姐姐还有一个女儿睿嫦也没有在当年被赐死,而是天烨秘密命楚瑜安置在滴血盟的一名属下家中,赡养至今,安然无恙,你是否会对天烨,我的皇兄,萌生更多的爱呢?”
那年双生妖孽是我经历的第一次死别,也是我对姐姐最大的愧疚,因为没有护得她的一双女儿,但,今日听天灏这么说,我的心中,除了震惊,还有感动,但,这份感动带着悲凉的感染,只薰得眼底有更深的霉气。
“你有要为他哭?”他的眸底有一丝不耐,勾住我下颔的手力道陡然加重,“听到当年灭族的真相后,你就更加忘不了他,对吗?”
“请皇上放手。”
我语气的淡漠,更激起他的怒意,他对我第一次有了怒意,可,我没分毫的惧怕,他将身子俯得更低,沉声道,“这个江山我是为你而夺,只要你好好地陪着我,百年之后,我会送给你的无忆!”
“您成全的,是我祸世妖孽的罪名。”我望着他,在这么多日子,第一次对着他展颇而笑,笑中更多的,是嘲讽的味道。
“你不是安陵宸,只是属于朕的无思皇后!”他成复自称‘朕’,这一刻,他有着君王的霸气,“既然霜妃这么着急,朕也会成全她。”
“倘你还当我是皇后,请不要再干预后宫的事!”我顶撞他,因为我听得懂他语中含的杀意,他为了我,任何事,都可以做,这是我唯一怕的地方。
他的这份带着疯狂的爱,伤到的人,正无以复加的开始兹长,我并不担心,自己终有一日也会死在他手上,我担心的,是他的残暴不仁,会导致此时脆弱西周的覆灭。
“你承认,自己是我的皇后?”他缓下嗓子,带着些许柔意,些许欣喜地问
“我乏了,请皇上启驾回昭阳宫。”我别过脸,挣开他的手,起身,微拢肩上的披帛,往凤榻走去,但身子却忽然被他从后面抱起,我一惊,推开他时,他疾走几步,将我抛在软褥锦榻上,我被撞得有些疼痛,他已重重压了上来。
他的唇想覆上我的唇时,我扬起的手再次扇在他的脸上,他的唇边被我扇得渗出一缕血丝,他的凤眸里蕴积着被望的火焰,灼刺着我的眼,但他仍然没有喝斥我,只是用他的手,撕扯我的裙衫,我用最大的力气挣扎,他索性将我手腕控制住,用一侧的束帐懂的束带将我的两只手腕缚住,置于头顶,铺天盖地水红的帐幔顷刻铺洒下来时,我的身上,被他撩拨绽开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他扯落我的亵裤,分开我的腿,当他灼热的竖挺抵在我的幽处时,我没有泪流下,仅是让这片绝望浸染着我的眸底,然后,嘎住嘴中的舌根,他觉察到我的异样,忙用手捏开我的嘴,不让我自尽的行为得逞,带着痛楚低吼:
“究竟要朕怎样做?你才能属于朕?你的心里才能有朕?”
他用帝王的身份,向我吼出这自话,可我,被他捏疼的嘴,却无法回答他,因为答案,他早就知道,这个答案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
如果我连最后的贞洁都不能保住,我只有选择死,那一刻,我顾及不了任何
包括无忆。
我的自私,让我选择死,来结束一切,保住最后的尊严。
身上因挣扎流下汗水,濡温我的衣裳,他沉沉地叹息,离开我的身子,吩咐外自伺候的宫女:
“替皇后娘娘准备沐浴更衣。”
然后,起身,离去。
这一晚,他没有宿在凤仪宫。
此后,他也没有再宿在凤仪宫,即便,是分榻而眠,他也未再来。
顺公公曾含糊地在某一日,告诉我,秘密派了亲信去寻天烨,但还是没有任何讯息,雪山附近,两国的搜救军队也均告无功而退,除了挖出几具遗骸之外,两国的国王都未寻得。
望舒还是迅速地憔悴下去,直到那一日的黄昏,她手中攥着一张纸,这份憔悴,变成了一种仇恨。
我惊觉她的手指因用力过大,已将血掐出,渗红了那张纸。
“舒,怎么了?”
“安陵言产下国王的遗腹子,并召武仪将军安陵澈撤兵回明成郡,进京那日,即册该子为新帝,并自正为太后。”
小言?我还记得北溟的国王历代都是根据灵重转世而立,并非由皇后所生。
“你回击吧,如今北溟国主生死未卜、,你身为风使自该回国协同其他三使料理朝中事务。”
她点燃烛火,将手中的纸放在上面燃着,灰烬散处,仿佛片片漆黑的蝴蝶振翅膀飞翔,她将这些灰悉数笼进香炉内,嘴边漾过一种我从没看过的笑意,低语温软:
“土使,冰使早执行北溟历代的国规,凡有大逆不道篡位青,诛之。”
“怎么可以!毕竞这孩子是冥曜的子嗣!”我惊呼出口,却换来她更深的笑意。
“虽然安陵言没有戴雪魄玉镯,可,国主从未与她同房,这子嗣根本就并非国王的嫡子。”她轻飘飘的语意,拂过人的耳中,不舍有丝毫的疼痛,但落选人的心中,却是至痛至厉的。
因为小言,也因为,心中那一处长久就蛰伏的痛楚,是我最初的伤痕,没有办法愈合的伤痕,即便看着今日的无忆,依然会痛的伤痕。
“雪魄玉镯到底是什么?”我望着她,她依然在笑。
“雪魄玉镯奉枉寒的冰魄玉所制而成,是北溟历代皇后的信物,佩戴青,不舍爱孕,著受孕青佩戴,则必会小产。”她眸底转望向我:“国王赠于你,起初是并不希望你孕得西周帝的皇嗣,以你的盛宠,无疑将会削弱西周帝的子息。但,你将这玉镯赠于芙萼公主时,国王竞并未让我在你所用食物中下药,这是我当时委实不解的,后来我才知道,国王在那时,就沦陷了,有了不该有的感情。”
我没有说话,泪,慢慢的流下,当日的小产,原来,竟是缘于这镯子,而侍寝那晚,因天烨厌恶这镯子,挪下床,却阴差阳错地成全了我第一个孩子。
扶着酸技木桌的边沿,缓缓站起,轩窗外,桃李正艳,随风吹进的馥郁花香,萦绕在鼻端,更让人概叹这一隅的美好。
我用手抚过发髻,触到的,只是那根砗磔簪,冰冷沁骨的,让我将过往的一切,再再地望穿,而尽头,再望不到那抹明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