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
中
小
哪怕,他和轩辕聿的交情非浅,但,从山坡滚下,她却这般巧合地被他所救,让她没有办法相信他的全部。
所以,她只能选择相信。轩辕聿已启程去了鹿鸣台。
是的,她愿意相信,轩辕聿脱离了危险,平安无恙地离开安县。
至于她,轩辕聿或许会寻找她的下落,找不到,应该也就放弃了罢。
她对于轩辕聿来说,不会很重要,即便,为了保护她,他受了伤。
不过是此一时,彼一时,轩辕聿不是那种为了女子会耽误既定行程的帝王。
那么,为了避免和轩辕聿错过,为今之计,就让她随夜帝的形仗去往鹿鸣台吧。
思绪甫定,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充足的理由,让自己的心松了一口气。
其实,她怕的,还是不该有的噩耗,不是么?
而他看得到她脸上最初稍纵即逝的困惑。
对。他说了谎。
突然,不想让她就这般回去。
这一路,由他送她过去,不会比轩辕聿差,反而会更安全。
从她的表情上,应该很担心一个人的安全,莫非是轩辕聿有所危险?
他不愿去问这其中的详情,他知道,她不会告诉她。
因为,她或多或少对他,是有怀疑的。
“你也不想聿担心你吧?”他加了这一句,不去触及其他今她反感的话题。
夕颜的手依旧捂住头部,他走近她,语音温柔:
“至多不过几日,就到鹿鸣台了,而你的伤,并不轻,如果不想让他担心,现在,最好休息。”
他的手隔着衣袖轻轻覆到她的额上,语音是那么温柔:
“一切都会好的……”
她立刻向后退去,冰丝被这一退,拉开些许,她的肩膀就裸露在他眼前,她迅速撇开捂头的手,拉起被子,声音又羞又急地响起:
“国主请出去!”
他的手僵在半空,从来没有人这么拒绝过他。
不过,她当然可以拒绝。
她的身份是巽国的醉妃。
他依旧笑着,语意还是那样温柔:
“这里,虽是朕的雅阁,今晚朕会歇在外间,你大可放心。”
她的眉心颦紧,没有待她说话,他复道:
“朕会妥善安排你回到聿的身边,但,若你被更多人看到出现在夜国的仪仗里,恐怕对聿的声誉会有影响。所以,你只能待在朕的阁间内。”
他的话。不无道理。
届时也是三国国君签定会盟约之日,她若让多一个人看到,于清名确实百口莫辨。
而有什么比女子的清名更重要呢?
西蔺姈的死历历在目,也是从那次开始,她知道,对于一名女子,清名是多么重要。
真是无奈,男子可以三妻四妻。做为帝王更可坐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惟独她们女子确不行的。
从一而终。是她们的命。
一旦失洁,死,就是唯一的出路。
纵然她心里对这点是不服的。但。又能如何呢?
“国主,请恕我刚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国主的建议实是好的。但,在抵达鹿鸣台之前,我不能占着国主的榻,毕竟,我和国主素昧平生,如此,是不好的。还请国主容许我打铺于榻前,这样,我也——”
“踏实些,对么?”百里南接过她的话,悠悠道。
踏实?她要说的,怎会是这句话呢?
她要说,本是她能不会觉得再多一点的愧疚。
不过,这句话,若放到台面上说,确是不妥的。
他也是一国之帝。
她这般的措辞。真是大不敬啊。
原来,心底没有束缚,她真实的性子,是如此的。
所以,就顺着他的意思说罢。
念及此,她微微一笑:
“请国主成全。”
他凝着她,眼睛蕴涵着最明莹的光华,只是,他的容貌仅让她联想到妖孽二字,一如初见时一样。
风化绝代的妖孽。
无论他说话,还是彼时的神情,都带给她这两个字的评价。
或许,一个男子,太美的时候,就会让她有这种联想吧。
固然。算上这次,他是第二次救了她。
“既然你这么说,朕怎会不成全呢?只是,地上终究太凉,若到了鹿呜台,
你一病不起,朕该怎样把你交还给聿呢?朕与他多年的兄弟情份若因此起了间隙,却是因小失大了。”他瞧夕颜的眉心又颦了一下。遂笑道,“这样吧,还是你睡榻,至于朕,不过就一夜睡在外间,外间也是有便榻的,岂不比你的地铺好?”
明日起,仍是在车辇上,自然不分榻和铺了。这是他没有说出口的话。
今晚。夜已深,这些,留待明日再说吧。
“那就——”她犹豫了一下,终道,“谢国主。”
她见他转身,往外间行去。
即便外间有便榻,她也是不方便睡的,否则,万一被人撞到。前功尽弃。所以,她不再坚持。
她的手捂住头,又开始痛了,身上也是,到处都痛,这种痛比她的伤口更让她无奈。
她躺下,勉强自己不去想任何事,包括疼痛,其实,又怎可能不想呢?
方才半梦半醒时,似乎听到帐慢外有熟悉的女子声音,但,当她彻底醒来时,只看到他独自掀开帐慢进来,而那个女子,却是不见了。
现在想想,那女子会不会是慕湮?
三年了,再见,是否,还是争如不见呢?
至少,不该在这样的情形下见。
否则。再深的情谊,徒增的,不过是是非。
一夜就这么过去,她其实并未睡熟。一闭上眼,除了疼痛,都是轩辕聿的身影。
为什么夜帝说她睡了五日,她仍感觉,轩辕聿保护她受伤的一切就发生在眼前呢?
她的手心,似乎还仍残留着他血液的温度,她轻轻地握了下手,发现除了一点疼痛以外,那里,干净得没有一丝痕迹。
四周静寂一片,睡在外间的夜帝也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她辗转着,又不敢弄出太大的声音,直到最后,头轰地痛了一下,她终于陷入一片模糊中。
醒来时,她的人已在颠簸的车辇上,软软的锦褥,幽香萦绕,她睁开眼睛,看到,车辇的顶部绘着鹤瑞的图案,而不是巽国素用的龙纹,这告诉她,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在,她在夜国的仪仗中,只有到了鹿鸣台,或许,才能见到轩辕聿。
倘若,他真如夜帝所说,安好的话。
她瞧着那副图案,图案的有一处却很奇怪,鹤的翅膀,是血色的,这与整副的图的祥和有些格格不入。
不知道是她不喜欢血,还是怎样,看到那抹红时,她把眸光收回,正看到,一紫衣女子跪坐在她的身侧,见她望过来,语音清冷:
“姑娘。你醒了?”
“嗯。”她点了一下头。
“我叫紫奴,是伺候君上的,君上吩咐我,在抵达旋龙谷前,照顾姑娘。”
这是他的近身宫女,那么也该是他昨晚口中称的替她上药的人。
男女有别,这些,他全都顾全了。
旋龙谷,她不喜欢这个名字,旋龙,旋龙,总是给她即将飞天归去的感觉,所以,她宁愿提鹿鸣台三字。
“有劳了。”
她稍侧身,紫奴却用手按着她的肩:
“姑娘,才上过药,请姑娘不要再乱动,否则,再象昨晚一样,奴婢的药就算白上了。”
昨晚夕颜的辗转,让那些药悉数沾到了锦褥上,今日一早,君上吩咐启程时,她抱着夕颜上辇,差点气得不行。
有见过和自己过不去的。没见过这么和自己过不去的。
难道这个女子不知道,受伤最初的两天,对伤口愈合是最有效的时间点吗?
真是浪赞了她上药的心思。
“我自己来就好。”
紫奴的这句话,明显带着数落,夕颜却笑着以对,说着,她伸出手,紫奴盯着她看了一会。才道:
上一篇:冷宫薄凉欢色:失心弃妃
下一篇:少林寺第八铜人(出书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