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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173)



“是么?所以,你连我都怀疑有所图?”轩辕颛的唇部勾出一道弧度。

当然,旋龙洞是龙脉之地,倘无人相助,他又怎能成功部署呢?

只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愚笨得会被人利用。

若有,也是他心甘情愿地被人利用。

一如,心甘情愿做轩辕聿背后的影子。

心甘情愿,一次一次,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为他去试赤魈蛇的毒性。

这些,他都不会知道,连张仲都不会知道。

因为,赤魈蛇纵能压制千机,其毒亦是火灼攻心,哪怕有师傅的配方,他都不放心,每次都用少许试了,方会给轩辕聿。

这些,只有对轩辕聿,他才会去做。

心甘情愿地去做。

“朕,不愿意怀疑你,所以,旋龙洞一事,朕选择相信,毕竟,你和朕同为双生子,却是朕为帝,你连光都见不得,朕对你,一直是心存着愧疚,或许,当年把你抱予母后,则一切,都是不同的。”

“这是命,我从来不怨你,要怨,只能怨,自己生来没这个命。”

“颛,朕说过,倘朕毒发身亡,朕一定会还你一个身份,这巽国的江山,你不用成为朕的替身,都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管。”

“我知道,从你为了我上元那次戏语,错选夕颜入宫,我就知道,你想把这江山给我,可是,我今天告诉你,我不要这江山,我从来不是做帝王的命,也不想逆天行之。我只想看着你,将这江山坐稳,甚至于一统天下。”

“但,这些,并不是牺牲她做为代价,如果,你还当真是手足兄弟,朕最后再说一次,不要再伤害她,不论任何时候。”

“我没有伤害过她,从她怀孕那时起,我就没有过,因为,我知道,那是你的孩子,哪怕,她根本诞不下来,哪怕,她活着,始终会成为我和你今日的间隙,我都没有再伤害过她。”

“这,就够了。”轩辕聿返身欲走回石室。

“聿,你背部的伤,我先帮你上药。”

“不必了,朕会自己上。”

说出这句话,他明黄的袍子裾消逝在竹屋的彼此侧。

竹屋,又恢复的清寂。

这里,一直很清寂。

清寂到没有宫人会擅自上麝山。

三年前,自她不小心误撞到这里的秘密时,误杀赤魈蛇后,这里,就真的成为了一处借着建造祈福台,不容人上去的禁地。

如今,祈福台,确是逃建成了。

因为,这里,将不会再成为需要隔开的禁地。

随着轩辕聿寒毒的痊愈,赤魈蛇不需要再进行培养,这出竹屋,该没有存在的必要。

他也该反悔密室了。

石室,暗无天日的一个地方,也是他,这么多年来,生活最长的地方。

他和轩辕聿,一如光与影,浓浓淡淡地交叠着。

纵然,不分彼此。

但,终究,一明一暗,咫尺,疏途。

夕颜醒来时,已是巳时,睁开眸子,满眼都是明黄的云纹华锦。

这种名黄中,窗外,晓雪出霁,缕缕的朝阳透过新换的碧霞色茜纱窗拂进殿内,挥洒得,她的周身,仿佛都笼于光晕中。

在这光晕里,她看到,谪神般的男子,俯身于榻前,正执起她的手,悉心地在替她在被烙伤的手上着清凉的膏药。

膏药很清凉。

他的手,很暖。

她的手微微一缩,他墨黑的眸子凝向她,唇边,是隐隐的笑意隐现。

“醒了?”

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让她的心,漏跳了一拍,腹中的孩子,也适时地随着他这句话,踹了一下,以证明,他,也醒了。

她的眉心一颦,他执着她的手稍松了松:

“弄疼你了?”

她摇头,复又点头,另一只手抚了下隆起的腹部。

他的笑涡愈深,愈深间,他把她上好药膏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回她的腹部。

他的手,顺势一并覆于她另外一只覆于腹部的手,清楚地,觉到了,来自于榻腹中那小生命地又一踹脚。

“他踹了朕。”他惊喜地说出这句,宛如,一个大男孩般。

是啊,他只是一名公主的父皇,他的子嗣素食单薄的。

现在,他的惊喜,让她突然有种恍惚,仿佛,腹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只是,这不过是种恍惚。

孩子,怎么会是他的呢。

她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反握住他的,一并将他的手从她的腹上隔开。

不是,她不想让他触着这孩子,仅是,她不希望,他故意这样,让她心安。

他对她的好,实是超过一个男子所能给予的。

而她,真的不配。

“皇上,您很快也会有自己的孩子。”

她轻声说出这句话,语音平淡,心里,却是酸酸的。

可,她凭什么酸呢?

那六名后妃怀的,才是真正他的骨血,不是么?

“用早膳了?”他突然问她。

她摇了摇脸,这一摇,那些酸酸的味道,倒敛去不少。

“哦,朕还以为你方用了饺子呢。”

“饺子?”

她下意识用另一只手抚上脸颊,瞧着他的神情,绝对是话里有话的‘奚落’。

他的意思,是她的脸像饺子那样的圆鼓么?

这一抚,只引来他的失笑。

“饺子以醋伴着,更好。”

他悠悠点出这句话,看到她抚在自己脸上的手,骤然变得僵滞起来。

连带她的容色终究做不到淡定,窘迫地染了些许的红晕。

“哪有。”

她嘟囔出这句话,还好,他不是意指她又丰腴了就好。

他的手将她抚住脸颊的手挪开,叹了一声:

“唉,这药虽是治疗灼伤的良药,搁在脸上,很快,就会让脸肿胀。”

“啊?”她终是彻底地忘记淡然,看了一下手,果真,涂到的药,被她噌去了不少,想是都在脸颊上。

她急急地要去寻丝帕,这一急回身,突看到,他连眸底都蕴了笑意。

原来——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伸手,递向他:

“劳烦皇上再给臣妾上药。脸,肿了就肿了吧,只要这手,仍是纤纤素手,就好。”

这一语,她摒去以往的迂,衬得她此时略为圆润的脸,分外娇俏可人。

他是刚刚下朝把,却是惦记着她的伤,那他的呢?

他的伤该远远重于她的。

她从透明的琉璃药瓶的分量来看,他是根本尚未用过药的。

他把她放的太重,太重。

重到,她本该甜蜜的心底,蓦地起了一丝涩苦的味道。

真是不知足啊。

有一名男子对自己这般地好,却偏是,仍以涩苦相品。

她敛回心神,不让脸上现出丝毫的情绪。

而他因着她的这份娇俏倒滞怔了一下,滞怔间,觉到失态时,方掩饰地取出那药瓶,甫要替她再擦拭手上的伤,她的纤手凭是轻巧地一绕,不费任何力气,就从他的手中那走了那药瓶。

手心,空落。

心底,充盈。

因为,她把药瓶放在群兜上,轻柔地替他解开龙纹腰带,随后,是他的盘龙扣,他知道他要做什么,手,欲待阻止他,却随着她同样轻柔的话语,止了所有的动作:

“请皇上背对向臣妾。”

她,不仅察觉到他的伤。

还记着他的伤。

他没能立刻照着她说的去做,毕竟,他也清楚背上的炙烤之伤有多严重。

“皇上......”她复柔声地唤道。

这样温柔的声音,足以让他坚冰融却,足以让冷清转暖。

何况他呢?

他的心,在她面前,本是柔软的。

他的情,在她面前,本是浓热的。

微转身间,她把他的龙袍悉数褪下:

“冷么?”

因她睡在殿内,殿内早拢多了几盆的碳火,此时除了空气有些干燥外,暖如煦春。

他摇了下脸,却,并不说话。

沉默,沉默与此时,恰是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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