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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劫深宫错为帝妻:罪妃(172)



失去了一个最佳的机会,也让他和轩辕聿之间的间隙就此产生。

既然,夕颜关于那日的回忆除了一片绯色的华纱,以及天香花的袭人之外,再不会有其他。

但,她若死在旋龙洞中,或许,一切就会比较简单。

全因他一时不忍,未亲手杀了她,使得,一切,都再不能简单。

轩辕聿和他的关系,也因着这层不简单,出现了如今的危机。

是的,危机。

二十四载来,他和轩辕聿的关系,终于面临一种信任破灭后带来的决裂危机。

即使如此,又如何呢?

危机,一定会过去。

没有什么能阻断他和轩辕聿的血脉相连,这是一生,都无法割舍的。

他的手缓缓握起,手心有之间戳进的疼痛,让他的心,不会因为一时的动容而柔软。

哪怕,轩辕聿沉浸在所谓爱情的假象里,会柔软,他,不可以。

他一定要在轩辕聿的身旁保持绝对的强硬。

只要对轩辕聿的帝权造成影响的人,他都不会姑息。

双生子,活在阴暗一面的他,可以为了永是生长在阳光一面的轩辕聿,做任何事。

“颛。”他的身后传来男子低暗的声音。

他没有回身,这处地方,除了轩辕聿,仅有一人可至。

就是他们的师傅,张仲。

“师傅。”他唤出这一声,带着疏远的恭敬。

“我没有想到,你竟会真的用这种解毒的法子。”张仲悠悠地说出这句话。

他并不会影院留在宫内,也不会永远陪在轩辕聿的身旁。

倘他知道今日的局面,或许,他会选择暂时停留。

可,每一次在巽国,对他来说,都是种煎熬。

这种煎熬,直到如今,才渐渐地化成一种殇悲。

一种,连他都无能为力,仅能看着逝去的殇悲。

这一生,他错过了太多,太多。

“是么?”轩辕颛站起身子,长身玉立在廊下,眸华如炬凝向张仲,“是师傅低估了徒儿的能力,还是,师傅所要护全的人没能护的周全呢?”

张仲眉心一蹙:

“颛,你的意思,是为师故意隐瞒解读的法子?”

“难道不是么?三年前,你早可以告诉我和*,却先是误导我们用赤魈蛇压制毒性,接着,赤魈蛇误死后,再换成火床抵御毒发。”

“为师没有骗你们。这么多年,为师亦一直在寻找做好的解毒法子。”

“倘若不是我们无意洞悉,恐怕等到师傅找到这所谓的最好解毒法子,聿早就没有这个时间去等了。”

“颛,你和聿跟随为师学医以来,该明白,医者,不是以牺牲一条性命的代价去成全另一条性命。这样的行医,纵能救命,却终是太过霸道,亦是为师所不推崇的。”

“我只知道,聿对我爱说重于世间的一切,所有人,都可以死,惟独,他必须好好的。”

“你,太过偏执,你可知道,聿有火床相辅,他的毒发是可以得到暂时的抵御,而且,往旋龙谷时,为师已炼制好赤魈丸,助他在谷中的数日压制毒性。”

“连师傅都说是暂时,至于那赤魈丸,纵能压制毒性,长服,亦是会形成依赖的麻痹之毒,所谓的医者慈悲救人一说,用之于此,岂非也有失偏颇?”

赤魈丸和赤魈蛇是不同的,纵然都已赤魈为名,但赤魈蛇的培植,是将赤魈丸借着蛇身吸去本身的麻痹之毒,将压制千机的功效发挥出来。

但,往往,蛇抗不住这层麻痹之毒,就先死了,是以,这么多年,他们也仅培植成功了一条。

而那一条蛇,却误死在了那名女子手中。

也让他最早发现了,那女子身上含着的秘密。

到头,其实,不过是场劫数。

“只是旋龙谷一月,怎会产生依赖呢?”张仲说完这句话,语音渐重,“你的所为,于聿来说,或许才是比千机噬心最好的伤害。”

“是么?恕徒儿妄揣,殊不知,师傅是否真的心怀慈悲,抑或,这一切本就是在师傅的操控中呢?”轩辕颛语音咄咄。

“你,是何意?”张仲本拢住医箱的手,不禁稍震了一震。

“千机为苗水之毒,师傅难道,真的没有植种过千机的解药,天香蛊么?”

“我,没有。”

“但,师傅对天香蛊的了解,却丝毫不会比苗水族的长老少。徒儿听闻,苗水长老,皆以鹰形面具示人,而每位长老除了有专长的称号,还有专用的颜色,譬如,上一代的火长老,只用红色,木长老,仅用蓝色。”轩辕颛意有所指地道。

“看来,你对苗水族的了解,果然颇深。”张仲的话,极其轻描淡写,并不直对。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师傅,不是如此么?”

“为师如今只希望这场杀孽不要再造得更为深重。”张仲把药箱放到屋内的案上,径直打开药箱,取出一透明的琉璃药瓶。

“黑玉续肌膏。”轩辕颛看到这瓶药时,不由道。

“你该知道,昨晚聿为了她,不惜以身作为火床和她之间的中传。没有寒毒侵身,以他的身体,你认为,能抵过几日呢?”

随着这句话,轩辕颛一拳捶在竹屋的廊下,力道之大,震得竹屋的顶子,发出簌簌之声。

簌簌之声甫停,低徊的男生在竹屋内响起:

“师傅。”

张仲回身,正是轩辕聿。

他是算好了轩辕聿下朝的时间,也知他背上的伤一定会到这里来处理。

毕竟,这种伤在宫内上药,是诸多不便的。

所以对于轩辕聿的出现并不奇怪,只是,对于轩辕颛洞悉那么多的事,始终是更让他惊讶的。

他素以为,隐瞒得一直很好。

但,或许,亦不过是他一人的自欺欺人罢。

“聿,我先替你把药上了。”张仲手拿药瓶,道。

轩辕聿望着这个药瓶,眸光蓦地收紧,仿佛想起什么来似的,伸手就从张仲手中拿过这个药瓶,道:

“朕自己来即可。”

“你背上之伤,怎可自己来呢?”

“呵呵,师傅,皇上的意思,恐怕,是要亲自为她上药,估计,她也受伤了。”轩辕颛的声音在一旁冷冷传来。

“师傅,朕有些事要和颛说。”

他说得没有错,今日,为了避过让夕颜发现,他背上的伤,他确是忽略了她手上被烙伤的地方。

但,他到竹屋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伤药。

“好。”

张仲返身,走出竹屋,擎起油伞,遮去那虽已停了,却仍从树丫上,飞落下的积雪,但,也只遮的去这些许的雪罢了。

那些透过油伞射进的光照,始终是遮不去的。

竹屋内,一盏渐熄的烛火,两处难言的闲隙。

轩辕颛望着轩辕聿,唇角浮起,先开口道:

“从我做出那件事情起,我就不会后悔,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因为,她很聪明,银啻苍的药丸并不能骗她多长时间。”

轩辕聿的话语并不见愠意,只是,轩辕颛知道,他心底,必是计较了。

“应该说是师傅的提醒吧。”轩辕颛语音转冷,道,“我们的师傅,难道,你就不曾怀疑过?”

“至少师傅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而朕选择信任你那日的话,结果,彻头彻尾,是一场欺骗。这场欺骗,差点,就让朕失去了她。这种失去,对朕,才是最大的伤害。”

“我说过,我是为了你好。你身上的毒,根本容不得继续拖下去,而她,不过是一个女子。江山之重,我想,永远是在女子之上的。况且,如今,你灭了斟国,这样的雄图霸业,岂能因一个女子再次滞顿呢?”

“颛,那日的事,朕知道,绝非是你一人所能为的。”

轩辕颛的眉心紧锁,甫要启唇,却见轩辕聿手一挥,道:

“朕要告诉你的是,这江山,绝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没有无缘无故帮你的人,一切,都会是有所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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