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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哄卿卿(70)
作者:十颗糖粒 阅读记录
虞烟还是有些紧张,拨了拨锦帕,缓缓叹了口气。
阁楼二层,香炉幽幽吐着白雾,门外有二人看守,忽有拍案摔杯声传来,护卫对视一眼,脚尖微动,仍是没有推门。
拂袖时带落了杯盏,皇上神色微顿,缓了两息,指着椅中那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罢,又想起他从小到大,始终按心意行事,一口气又堵在胸口,脸色愈发难看。
谢兰辞笑道:“谨遵圣意。”
“楼下那个女子,是怎么一回事。不要瞒着朕,究竟是罚是赏,有功有过,总是要论的。”皇上饮了口茶水润嗓,不疾不徐道。
“有功无过。”谢兰辞道,“她于我的恩情,自有我去还,且与朝事无关,不劳陛下费心。”
皇上忽然开口:“既然近来没有公事,不如把私事放在心上多想一想。到底还是要朕赐婚的,若人家姑娘不愿意……”
顿了顿,牵唇笑道:“你急什么?朕随口一提,知道你不急,没有催你的意思。”
瞥见谢兰辞微变的神色,终于找回些为尊为长的面子,皇上沉默下来等他开口,但下一瞬眼皮一跳,把起身走出的那人叫住,“做什么去?”
“既没有公事。当然是去处理一些私事了。”
但楼下只剩谢芊芊一人,“虞姐姐先走了。”
谢兰辞颔首,“你随我来。”
谢芊芊垂下头,痛苦地闭了闭眼,咬牙跟上去,没话找话道:“三叔,我与姐姐甚是投缘,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
谢兰辞身形一滞,谢芊芊警铃大作,但她没说错什么呀?
“你功课做得如何了?”
谢芊芊像被掐住了脖子,闷声道:“再有一两日便写完了。”
-
虞烟心神不宁,那位公公似乎瞧出来,便谴人送她回去。
珠珠担心已久,看她满脸通红,立马打了水来,伺候她擦脸净手。
虞烟净手时忽而停住,将手摊开,一个劲地瞧着手心。
楚芫以为她受了伤,凑过来看,每根手指头都好端端的,一头雾水。
方才太用力,手掌都洗得发红。楚芫催道:“还得练琴,傻站着做什么?”
虞烟哦了一声,抬起手,珠珠细致地为她擦拭。
他的手也没什么特别的。比她大一点,比她硬一点罢了。
但是,摸过之后她会不会弹得更好一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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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 55 章
◎从来没有什么会令他徘徊犹豫。◎
谢芊芊不明白怎么回事, 只要面对自家三叔,平日里能用在其他长辈那里的手段,全都用不出来,大概因为谢兰辞不染纤尘, 从来严于律己, 不像是对小辈有多余的包容与体贴。
论耐心宽和, 他是有的。但旁人到底不敢去试探其底线。
谢芊芊蔫头耷脑地跟在后面,主动交代和虞烟说了些什么,嘴上虽然没说, 但心底对漂亮姐姐颇为怜惜。
虞姐姐看起来就是性子软的, 在三叔面前只有规规矩矩,不敢犯错, 忍气吞声,千依百顺。
不知不觉,便看到候在院门外的紫嫣,紫嫣唇边抿笑:“小姐与虞姑娘一见如故, 交情不浅啊。”
谢芊芊心事重重地点头。
紫嫣又问:“奴婢新备了点心,小姐进来坐坐?”
谢芊芊面上露出一丝痛苦神色。
国公府谁人不知, 世子根本不沾甜食, 就算请来的厨娘手艺不错, 那大约也不会是小姑娘偏好的口味。
即便侥幸有一两样不错的, 这处配的只会是茶水,不会有什么蜜茶甜饮,酥山冰碗的样式也十分单一。
留下,便要在这清冷的屋子里顶着压力完成功课。
谢芊芊不假思索, 立马抛弃她原本就不抱期待的茶点, 顿了顿, 轻声:“我与人另有约定,这便回去了。”
当然,离去前又关心一番谢兰辞的身体,表达了作为晚辈的关切心意。
谢芊芊看着这雅致静肃的院落,心想,大约只有那些景仰他的读书人会乐于踏入这个大门。
就算是想与他交谈的士子,在走进书房时,恐怕也不能免俗,会有些微紧张,根本无法留意那精美华丽的装饰,很难注意到书架上难得一见的古籍孤本。
大约只有谢兰辞有了孩子,才会有人心无挂碍,自在地在他的书房走来走去。
向来喜静的他会不会头疼地放下手中书卷,一脸无奈又毫无办法?
想到那个画面,谢芊芊乐不可支,以帕掩唇,维持着作为世家女子的端庄。
但恐怕也很难吧!
曾祖母和皇后娘娘曾提过的几位女子,皆出自勋贵官宦人家,谢芊芊都是见过的。
虽然听说男子有了子嗣过后,有几分可能会移转性情,但这种事放在名声在外的镇国公世子身上,简直格格不入。
谢芊芊也知道自己的想象有几分荒唐了。
但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任何事能让谢兰辞为难,谢家的长辈,他读书时的先生与同窗,无一不是对他交付了全部信任。
在晚辈这里,听着他的才名与成就长大,愈发敬仰畏惧。
好像从来没有什么会令他徘徊犹豫,踌躇不前。
思及此,谢芊芊觉得自己和虞姐姐也太可怜了,根本没有胜算,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希望虞姐姐也能和自己一样,也能想些好玩的东西排遣苦闷。
她们虽没有办法,但总会有人不怕他,让他也尝尝这种滋味吧!
相繁闭了门扉,禀道:“贺朝谴人出京南下,像是下了决心,要把杨溪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谢兰辞翻过桌上的信件,看罢后放在烛火上,漫不经心地颔首:“继续盯着他。比料想的要慢,还是和之前一样。”
相繁沉默下来,像是斟酌了一番,才沉声开口:“杨溪受刑后手指重伤,腿伤深可见骨。他……让属下给主子带话,今日苦痛是最有应得,望能留住性命,为主子尽最后一分力。”
谢兰辞眼皮微垂,天色已暗,灯影摇曳,照得他侧身如描金边,但唇间的字句冷如冰霜:“这些没用的话,往后不用再告诉我。二十年前,他就已经失去了赎罪的机会。”
“一条性命而已。如何抵得过上万个枉死的冤魂。”
紫嫣缓步走近,奉上一个方盒,“主子,这是庄主送来新药。”
谢兰辞视线落在其中的瓷瓶之上,不用紫嫣再劝,便自行吞服,相繁相锦见后,心弦微松。
紫嫣收起方盒,放入托盘便转身出了房门。
议过要事,相锦便提起了今日古寺送来的画轴:“宁先生新作的青山白雪图,陛下看过之后,便着人送来了。还有另两幅,是石室找出的前朝名画。”
相繁自仆役手中接过,正一一地依言展示,谢兰辞看向剩下的那两幅:“这又是哪来的?”
相锦一下便想起来了,回道:“主子尚在书院读书时,曾提过姜先生的作品,陛下兴许是记得这桩旧事,把寺中存有的画作也送了过来。余下的,出自周小姐。”
“周以宁?她的东西,与我有何干系。”谢兰辞神色淡淡。
周家小姐素有才女之名,乃姜先生的得意弟子,也是唯一一个收入门中的女弟子。
话虽如此,她的画技和师父相比,还是差远了。
若真是为了观赏,皇上不会把她的画作送来。御前伺候的个个都是人精,自然也不会有送错的可能。
相锦都不用猜,瞬间就明白了皇上的想法,但不敢当着主子的面说出来,只道:“恐怕是送错了。属下待会儿便还回去。”
暮色渐浓,明烛炽亮,照得书房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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