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姜觅手上的力道一送,尖锐的利器瞬间刺破了余氏的皮肤。余氏惊慌吃痛之下的惊叫声,被姜觅及时地捂住。“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见血!”
“你若是杀了我,你也要偿命……”
“我只说让你见血,又没说要杀你。”姜觅压着声音,字字如刀。“你为女儿出气,来找我的麻烦。气愤之下想动手打我,我为了自保拼命反抗,不小心用簪子伤了你。你告到太后陛下那里我也会这么说,到时候就看太后和陛下是愿意为了你得罪我家王爷,还是会看在王爷的面子上宁愿让你受委屈。”
余氏的心都在抖,她知道太后和陛下如今正是用慎王的时候,绝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横生枝节。哪怕是她真伤了,最多也不过是让她先忍着,等事后再为她出气。
但她好不甘。
她不甘被人如此胁迫,她不甘屈于下风。她这辈子处处都低徐令娇一头,原以为她做不到的事她的女儿能做到。事实上这些年来,她的晴雪确实胜过徐令娇的女儿许多,每当听到世人夸赞晴雪而鄙夷这个蠢货时,她的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可是现在她清楚知道这个蠢货不仅不蠢,反而十分狠辣有手段。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威胁人,靠的不仅是狠辣的手段,还有过人心机城府。
这些年她真看走眼了!
“若是我不说呢?”
“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说我如果告诉侯爷,当年我哥哥失踪的事是你做的,你说他会怎么对你?”
“你……”
“我若是你,便没有什么不能说的。这段日子你接管了侯府的内务,姜家是什么光景你比谁都清楚。除了一个空壳子的爵位之外,侯府还有什么?”
余氏心口一惊。
“你知道?”
“这有什么难猜的?我母亲未嫁入侯府之前,侯府已呈败落之势。自我母亲嫁进姜家之后,姜家才重拾从前的煊赫。老夫人之所以宁愿想要我的命,也要霸占我母亲的嫁妆正是因为如此。我离开侯府时带走了那些东西,还有侯爷用来抵账的铺子银钱。如今的侯府已是强弩之末,内里全是虚空。便是我哥哥回来了,只怕也瞧不上,也就你们把那爵位当个宝。”
“我若说了,有什么好处?”
“余夫人,我这人没什么耐心,你说了没有好处,但你如果不说…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施粥的话能坚持几日?”
余氏暗恨,不是她能坚持几日的事,而是她一天也不想。
“十天。”姜觅说:“如果你不说,那就二十天。”
“能不能再少一点?”
十天虽然要花不少银子,但余氏还能接受。
姜觅摇头,似笑非笑地睨着她,“若是低于十天,你的脸还要不要了?”
她面色顿时胀红,恼怒自己被气糊涂了。若真是少于十天,传出去定会招来京中那些人的耻笑。
“好,那就十天。”她狠了狠心,道:“我确实不知道你哥哥的下落,但我知道他不是被人弄丢的,而是自己逃走的。”
“就这?”
“你爱信不信,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如果我真的知道你哥哥的下落,你觉得我会什么都不做吗?”
“你倒是实诚。”姜觅终于松开她,“虽然你的消息约等于无,但我这个人言而有信,说了十天就是十天。不过这十天我不希望听到有人抱怨你们的稀粥还有霉味,我更不想听到有人说粥少吃不饱。”
余氏心里那叫一个气,因为她刚刚就打算粥再煮稀些,混过这十天就好,吊着那些人不死就行。
很显然,姜觅看穿了她的心思。
“余夫人,我若是你,既然做了好事,就得博一个美名,否则还不如不做,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余氏气得说不出话来,她原本就不想做。明明是被人算计了,这算计她们的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看到姜觅将那簪子插回头上,心尖都颤了一颤。哪里还敢继续留在这里,连仪态都顾不上急忙往自己家的粥棚跑。
姜觅看着她的背影,“嗤”笑一声。
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人掀开,现出半张艳丽无比的脸。那漆黑如冷夜的眼睛,此时已缀满了星光。
“你怎么在这里?”姜觅低呼。
萧隽朝她伸手,“上来。”
她也不扭捏,将自己的手放在对方的大掌中,感受着对方强有力的拉扶,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马车。
“胆子挺大,你就不怕她喊?”
“她不会的。”姜觅盈着几分得色。“比起让我身败名裂,她更在意自己的生死,所以她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