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萧隽眼中的笑意更甚,那满天的星光越发的璀璨耀眼。若不是胆子大,他们又怎么会牵扯在一起。
姜觅也跟着笑,她也觉得自己胆子是不小。
余氏的消息也并非全然无用,被人弄丢和自己逃走是两回事。如果姜润真是自己逃掉的,那证明他是个特别聪明的孩子。既然有能力逃走,或许也能在外面生存下来。
她不解的是,姜润逃出来之后为什么没有回到侯府?
“你见过我哥哥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隽点头。
“我们见过,只是他比我小两岁,我…不太乐意和他玩,也就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没说的是,当年姜润很想和他玩,可他那时候自诩端方与年长,看不上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屁孩,压根不太搭理对方,又哪里知道那小屁孩是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他不说,姜觅也能猜到。孩子嘛,大多数都是这样的。年纪小的爱缠着年纪大些的,年纪大些的又总嫌年纪小的太烦。
“你说若是我哥以后回来了,他还会不会记得你小时候不带他玩的事?”姜觅揶揄着他,眉梢都带着笑。
他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一抹尴尬之色,如果早知姜润会成为自己的大舅哥,当年他怎么着也要陪着对方好好玩。
见他这般模样,姜觅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
“萧隽,幸好我们是假夫妻,要不然我看你以后怎么面对你的大舅哥。”
“世间之事,真亦是假,假亦是真。”
姜觅一听这话,立马变脸。
“好你个萧隽,你是不是想赖账?我就知道你以前说什么事成之后我尽管提要求,没想到你在这里等着我,你是不是以为打着假戏真做的算盘,绝了我提报恩的心思吧?我可告诉你,在你没有报恩之前我们只能是假夫妻!”
“好,等我报了恩,我们就做真夫妻。”
萧隽的眼中已然是光芒万丈星火熠熠,灼灼而滚烫。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仿佛瞬间被那火舌舔了心肝,也跟着火光漫天。
姜觅红了脸,烫了心。她晕乎乎地想着,自己好像中计了,中的好像还是美男计。果真是食色性也,她也不能免俗。
中计归中计,该算清楚的账不能稀里糊涂。“什么真夫妻,假夫妻,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把萧昶从龙椅上拉下来,到时候该清账的清账,该报恩的报恩。至于其它的事,到时候再说。”
“好。”
萧隽应得爽快干脆,倒让姜觅觉得古怪。
气氛一时诡异,谁也不说话。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很快便有人在马车外面禀报。原来是徐泽接受了萧昶的招安,被封为西北王,并且还被允许可带两千私兵入城。
姜觅掀着帘子的一角往那边看,只见那些兵士们浩荡而有序地进城,引得无数百姓和流民观望。
徐泽本是土匪出身,为人有胆有谋极有手段,早几年就已纠集了一大帮追随者。灾情暴发时,又有不少人投靠他,他便顺势组建了一支义军,摇身一变成为应州义军之首。
他的义军训练有素,看上去并不比正规军差。而且从规模上讲,他的队伍也不比魏显的人少。一旦两边开战,因为势均力敌反而更容易两败俱伤,到时候萧昶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徐泽真归顺了?”
姜觅问话时转过头来,鼻尖差点撞上萧隽。下意识往后一仰,后脑勺又险些磕到车壁,等她回过神时,人已在萧隽怀中。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身材真好。哪怕是隔着衣服,哪怕只是一个拥抱,却能让人感觉到强大的力量与安全。
如果做真夫妻,也不亏。
“万一徐泽调转头来对付我们,我们该怎么应对?”
“徐泽没这么傻,如若不然,也不可能让萧昶从边关调回来十万将士溃不成军。”
这就是了。
姜觅从萧隽的怀中脱离,无比自然地理了理发髻。萧昶的算盘打得那么响,聋子都能听得到,徐泽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真是越来越好奇那个徐泽,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她就觉得亲切。
那边应州的两千兵已经入城,城外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城内却是随着那两千兵而变得喧闹不安。
王府的马车缓缓驶动,很快也跟着进了城门。一路上都能听到百姓们的议论声,声音中夹杂着不用打仗的庆幸。在世人看来,如果徐泽愿意归顺,那就意味着一场战火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