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觅觉得今日这位柳大夫人着实有点意思,好似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般,看上去像是在成全余太后和皇家的脸面,实际上却是一步步在推波助澜。
“柳大夫人,你此言差矣。你们说陛下是想在此修建长生塔,那我且问你,既然是修塔,为何光挖坑,而不是打地基?”
“慎王妃年纪,想必并不知道如何建塔。塔分塔身和地宫,先挖地宫再建塔。”
“若真是如此,眼看着地宫挖得差不多,为何附近不见建造地宫的材料?我看你们分明是挖到了宝藏,故意藏着掖着想让我们出银子!”
“你哪只眼睛看到挖到宝藏了?”余太后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恨不得当场就把姜觅给打杀了,正好推进这坑里埋起来。
“你们又不傻,挖到了好东西肯定会先藏起来。”
“你放肆!还敢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哪,将她拿下!”
几个禁军上前,将姜觅制住。
“我是被污蔑的!明明是你们挖到了东西却不说,还想从我们这些臣民手里抢钱,简直是逆天而行!”
“你还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哀家说没有挖到就没有挖到,你再敢多说一句哀家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姜觅突然笑起来。
“太后娘娘,你是说你们确实在挖宝,只不过没有挖到而已。也就是说陛下怒斥谢太傅妖言惑众一事,分明是强行降罪!”
四下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姜觅。
原来这才是慎王妃真正的目的!
没错。
这正是姜觅的目的。
她就是要让余太后自乱阵脚,然后失言。
“太后娘娘,这么多人听着呢,我们可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你说没有挖着宝藏,不管真的挖没挖着,这些人确确实实是在挖宝藏,而非陛下说的前朝宝藏是子虚乌有之事!”
“太后娘娘,谢大人是冤枉的,还请您为他做主!”有人出列,跪在余太后面前。
这位夫人是姓贺,贺夫人是明书阁三大学士之一贺大人之妻,而贺大人又是谢太傅儿媳妇贺氏的嫡亲兄长。
贺家人缘不错,很快又有人帮着求情。
余太后这下真是气着了,眼前是阵阵发黑。当她用看死人的眼神看向姜觅时,却看到姜觅眼底的挑衅与得意。
她脑子里“嗡”地一声,无数怒火铺天盖地。
“来人哪,杀了她,杀了她!”
“太后娘娘,你是不是疯了?”姜觅装作害怕的样子,出口的话却是字字带了毒。“我可是亲口承认的聪敏纯良之人,若不然你也不会把我指婚给慎王。这无凭无据的你就要杀我,到底是为什么?你若真想要我的钱,我给你便是,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我实在是怕极了。”
“你…”
“太后娘娘,您请息怒!”承恩公夫人几步上前,扶住余太后的同时小声耳语。“太后娘娘,此时不是动气之时。”
余太后忍了又忍,心口疼得越发厉害。
姜觅还在火上浇油,“太后娘娘,你如果杀我,那你就是真的疯了。我可是一品亲王妃,萧氏祖训有云,凡我萧氏后人,不得骨肉相残,若有犯欺君谋逆之罪者,幽禁终身。所以即便我犯了杀头的大罪,你也不能杀我啊。”
这油一浇上去,余太后的心火烧得更旺,眼前一黑真的晕了过去。
“慎王妃,你居然把太后娘娘给气晕了。”承恩公夫人朝姜觅发难。
“你可别乱说,你不是扶着太后娘娘的吗?她怎么还晕了,不会是被你的口臭给熏晕了吧。我以前去你们家做客都没好意思讲,承恩公夫人你嘴里的味道也太重了些,你该找个大夫看一看,免得又把别人给熏晕了。”
有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承恩公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张脸更是胀成朱肝色。她狠狠瞪了姜觅一眼,赶紧吩咐人过来扶余太后回宫,又命人去请太医。
太后都晕了,这出戏只能戛然而止。
众人纷纷出宫,一个比一个急不可耐。
姜觅突然被人叫住,回头一看居然是柳仕原。
柳仕原一直在禁军之中,也将姜觅和余太后对峙的情形悉数看在眼底。一段时日不见,他觉得姜觅越张狂。
只是……
看似无理取闹不敬不尊,但却替谢太傅正了明,也不知是歪打正着,还是故意混淆视听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若是后者,那此女一定不蠢。
“你方才实在是不应该和太后娘娘那般说话。”
姜觅就纳闷了,他们关系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