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她这么一说,大多数人都不说话了。虽说她们出的也不算多,但也是实打实的银子,何况有一就有二,也不知下次还要捐多少。事关自己的利益,若有人能冲锋陷阵平息此事,她们自然乐意。
有时候沉默就是最为有力的质疑,余太后哪里看不明白这些人的心思,眼刀子快把姜觅戳出洞来。
“慎王妃,你这是在妖言惑众!”
“谢太傅是何许人也,连先帝都夸他大智大儒赤丹心,通古博今第一人。你们也说他妖言惑众,不由分说抄了谢家。如今终于轮到我了,你们是不是也想抄我的家!不就是想将我的钱财占为己有吗?何必整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有人都惊呆了。
这还是她们认识的慎王妃吗?
如此直言不讳,居然敢在太后面前自称我,看来已经完全不把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不知是因为气得失去理智,还是真的无知无畏。
余太后气得倒仰,“反了,反了,哀家看你是想造反!”
姜觅不往那边看,对众夫人道:“诸位,你们还没有看明白吗?所谓唇亡齿寒,之前是谢家,如今轮到我,你以为他们会放过你们吗?以后但凡是国库无银,太后和陛下缺了用度,少不得要让你们出。抄一家不够,那就抄两家,反正京中世家大户有的是。谢太傅和我的今日就是你们的明日,你们可要想好了,当真由着他们如此糊弄吗?”
哪怕很多人不喜姜觅,哪怕有人此前一直看不上她,但她这番话实实在在如惊雷一样炸响在每个人的心上。
“说的好像有点道理…”
“不会吧,太后和陛下真的会这么对我们吗?”
“你们想想谢太傅一家…”
这些压着声音的低语,无一不透着几分惶惶的不安,证实了她们心中的忐忑,一时之间殿中的气氛古怪沉默到了极点。
“你…你闭嘴!”余太后喘着粗气,“疯了,疯了,哀家看你是疯了!”
“太后娘娘,我方才说的都是事实,你非要扣我一个妖言惑众的名声,难道还不许我为自己辩解一二吗?你既然要治罪于我,也得让我心服口服,你敢不敢让我们去那建造长生塔的地方看一看?”
姜觅这话说到了不少人心坎上,毕竟眼见为实。
柳大夫人小声进言,“太后娘娘,慎王妃如此不服,不如让臣妇等去做个见证?”
这话倒是说得有技巧,很快得到大部分的支持。
余太后气得心口疼,看向姜觅的目光都淬了毒。
姜觅今日闹这一出,就没打算再和他们虚与委蛇。三日之期还有两日,是时候和这些人撕破脸了。
“太后娘娘,你是不是怕了?”
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惊讶于姜觅的大胆。
“慎王妃今日倒是有些不同。”
“许是被逼的,谁要是想抄你的家,你岂能不急?”
“也是。”
余氏皱着眉,若有所思。
自从这蠢货离开侯府后,她的日子反倒不如从前。侯爷是彻底不管府中的事务,再也没有踏进她的满庭芳半步。她接手掌家之权后才知道侯府远没有想象中的富贵,且侯爷还赔了这蠢货不少东西,害得府中的公账上银钱所剩无几。
她恨得牙痒,气得肝疼,比谁都想让这蠢货把那些东西吐出来。她忽然想起一些事,揭发孟姨娘那一日这个蠢货好像就有些不同,眼下更是觉得像变了一个人。
难道先前一直都是装的?
“大姑娘,太后娘娘是你的长辈,便是训斥你几句也是应当,你怎能如此不管不顾失了分寸,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余夫人,请叫我徐姑娘。我的钱财都要被人抢了,说不定小命都保不住,我还在乎被人笑话。你们又是给我乱定罪,又是给我泼脏水,不就是想占我的东西,何必这般惺惺作态。若真问心无愧,为何不敢让大家亲眼见证?”
众人又沉默了,齐齐望向余太后。
余太后一咬牙,“好,哀家就让你们去看个清楚!”
这个蠢货该死!
既然如此,她就让其死个心服口服。
一群人呼啦啦地出了永福宫,直奔那建塔之地。
姜觅的左边是承恩公夫人,右边是柳大夫人,后面是余夫人,三人呈包围之势将她困在中间,不知道是掣肘她,还是生怕她这只肥羊跑了。
到了地方众人一看,果真挖了一个极大的坑,且还有人在继续挖,除了大坑和堆在外面的泥石,再没有其它的东西。
“诸位都看到了吗?根本就没有什么宝藏,全是慎王妃在胡说。”柳大夫人高声道。“我们已经做了见证,慎王妃还有何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