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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春深(出书版)+番外(47)

作者:温乃兮 阅读记录

因此她果断点头,是,她体虚。

“那有何难,朕去跟徐斐说,叫他交出来便是了。”豫怀谨爽快道,“别说是借了,便是要他拱手相送,谅他也不敢说什么。”

宋瑙面部轻微一抽,对待徐斐,他们兄弟俩是高度一致,表现出秋风扫落叶般无情。

这事轻易地敲定下来,他们便转去聊别的,又说了会儿,豫怀谨忽似一个没忍住,话音里带出几声急咳。

“臣记得,上次跟老六在湖心小聚,就见皇上略有咳嗽。”豫怀稷不满地问,“太医院是怎么替皇上请脉的,这么久都不见好?”

“无事,朕的咳疾是老毛病了,年年入冬都要发作几回。”豫怀谨没把这当回事,轻描淡写,“等开春就好了。”

见豫怀稷还有话要说,他笑道:“皇兄在战场上,大大小小的伤受得多了,朕不过到这节气,喉咙发痒,咳上个几天,跟皇兄比算不了什么。”

宋瑙敏锐地抓住重点,忧心忡忡地看身边人:什么,你受过伤,大大小小,还很多?

豫怀稷立即将君臣礼仪抛诸脑后,用眼光扫射皇帝:当着我媳妇的面,你讲话注意一点。

这一眼像霎时穿回多年前,他以三皇子身份看护弟、妹,豫怀谨继位以后,他一直克己奉公,很少再以兄长自居,也正如此,豫怀谨接收到他的警告,未有生气,倒是延伸出些许对故时的怀念。

豫怀稷偏头同宋瑙咬耳朵:“是有些伤疤,但不严重,昨夜不脱给你看了吗?”

他一句未尽,又开始不正经:“是你自己不肯睁眼,错过了怪谁?”

宋瑙闹出张大红脸,软绵绵地瞪他:你闭嘴!

念着场合不对,豫怀稷适可而止,他说回方才的话:“皇上别跟臣比,臣皮糙肉厚的,挨一棍子也不见得疼。”

他面无表情地道:“皇上得学一学老六,他领个督查使的差事,一年到头有十个月在外奔波,还把自个儿养得溜光水滑。我前日去他府里,他跟个小娘儿们似的在后厨熬菊花甜梨汤,说去冬燥用的,别提多会保养身子了。”

豫怀谨笑得以拳掩唇,咳了咳,立在角落的陆万才也跟着笑开来。

“好,朕尽量向六弟看齐。”他开玩笑地说,“但六弟的精致,朕撑死学个七八分。”

“够了。”豫怀稷摇头,“他小子是精致过头了。”

等他们对豫怀苏的品头论足告一段落,时辰也差不多到晌午了,豫怀稷便携宋瑙拜别皇帝。他们前脚离开勤政殿,徐尚若后脚就从后面的偏殿走出来。

偌大的殿宇只有他们两个,豫怀谨似没了顾忌,伏案剧烈咳起来。这一波来得尤其凶猛,徐尚若慌忙拍他后背。他往年天一冷也会犯病,但从没像今年这么严重过,经常夜不能寐,独自躲到外间,勉力压住一下强过一下的咳意。

他不欲张扬打扰,徐尚若便顺意装作熟睡,待他下榻走远,才静静睁开双眼。黑色的夜将听力一分一厘地放大,只听个半刻钟,就无端有水汽沾到眼尾,她稍一眨动,便汇成一滴泪,滑入墨发中。

身为他的枕边人,一些变故临近,她总会更快地有所感知。

眼下一顿猛咳后,豫怀谨缓和下来,他拉过徐尚若仍在为他顺气的手,平复片刻。

他昨日从喜宴回来,二更天将尽,好些话都未来得及去说,今时酒醒了,他想来还有点歉疚:“难得有个光明正大出宫的机会,三皇兄手下去了一堆人来疯的,把场子撺掇得热腾十足,我一个人带着暗卫跑去看了,却把你留在宫里。”

徐尚若摇摇头,异常小声地说:“我懂的,皇太妃在,我不可以去。”

停顿须臾,她禁不住问了问:“就……昨晚,真有那么热闹呀?”她委屈地说,“你昨夜喝多了,洗漱完话没说上三句就睡着了,有什么好玩的,你再跟我讲一讲。”

她充满对未知的向往,豫怀谨喉间涩了涩,便从花轿落地开始,与她细细道来。

站满百姓的街巷,人手揣包果脯,宛如看戏。院中摆满酒坛,顶上的封泥一揭,酒香蹿入寒风,能把人呛出个喷嚏。还有成群来贺的将士,穿得人五人六,空有一颗想闹洞房的心,但三皇兄稍一威吓,立马乖如羊崽。

徐尚若听得津津有味,尽管宫中也有大小节庆,但条条框框的,全要依照规矩来。

她一生囿于宅院宫门,还从未看过这样欢闹不拘的场面。

“三哥成完亲,就该轮到六弟了,等那个时候,我想法子带你……”

豫怀谨话说一半,听见外头响起众多脚步声,一转眼的工夫,为首两人已踏入殿中。陆万才追着他们进来,一脸犯难,显然极力拦过了却没拦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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