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手心都被鲜红染上。
她却丝毫感受不到半分疼痛之意。
正定定看着出神之际,这时,一双黑色的踏马靴出现在了视线里,与此同时,一抹白袍入帘。
一道清冷的身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
柳莺莺撑开的五指瞬间紧紧握住成拳,手心里刺目的鲜血被握进了掌心,瞬间不见了任何踪迹。
看到这道身影后,柳莺莺怔怔抬眼。
妖娆多情的桃花眸里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水雾,眼里却出人意料的一片漆黑清澈,像是祁连山脚下的一汪泉水,更古无波。
竟与方才那抹矫揉造作之姿相去甚远!
沈琅目光一定。
两人静静隔空对视了一眼。
这时,远处正好传来了吴庸的脚步声,沈琅步子一错,竟绕过荆棘丛里,撂下那抹娇艳柔弱之姿,毫不留情径直朝着凉亭里踏了去。
吴庸见状立马跑了过来,见柳莺莺竟倒在了荆棘丛里,瞬间神色一顿,立马道:“姑娘,您……您没事儿罢?”
只以为是她体力不支而倒地。
却见那柳莺莺闻言,只瞬间双眼微红,面色苦涩的转过了脸来,却立马柔柔弱弱,善解人意道:“不是大公子推的我,真的,是……是我自己不当心摔倒的,也并非大公子见死不救,见人不搀,实则是……是男女授受不亲……”
柳莺莺轻咬红唇如是说着。
一脸的善解人意。
说话间,一边转过了脸来,瞬间露出那张美艳出尘,我见犹怜的脸来,一边将紧握的手心缓缓打开,露出掌心中瘆人的伤痕血迹来。
而吴庸看到眼前这张天人之姿后,瞬间看呆在了原地,只觉得眼前有白光一恍,晃得他脑袋嗡嗡作响,竟久久缓不过神来。
而听到这话后,神色恍惚的朝着柳莺莺绝美的脸上看去,这才见她柳眉紧蹙,面露疼意,而视线一扫,落到了她血流成河的掌心上,吴庸神色一愣,不多时,想起方才公子冷漠转身的画面,瞬间转脸朝着凉亭里那道不解风情的身影看了去。
脸上瞬间露出一副“公子,你不该如此”“公子,你怎这般冷漠绝情”的神色来。
沈琅:“……”
第035章
“表姑娘, 快快入座缓缓片刻——”
话说吴庸立马以袖遮手搀了柳莺莺一把,护送她入亭歇脚缓缓。
他取了水来,还取了一些点心果子, 一一摆在了石桌中央。
柳莺莺与沈琅各自端坐一端。
吴庸见柳莺莺面色苍白, 手心血流成河,他其实早已见惯了血腥之色, 可是男人素来皮肉粗厚, 便是断胳膊断骨也早已习以为常,可是这位表姑娘生得娇艳,又细皮嫩肉, 那手心的肌肤就跟透明的似的,又雪又白, 薄薄的一层,不过出一道细微的口子, 便唯恐里头的血要流干了似的。
看得莫名令人心惊肉跳。
当即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却见自家家主面不改色,岿然不动, 并不管问, 当即心头一跳,面露为难,看向了柳莺莺,正欲开口,这时, 还不待他开口, 却见那柳莺莺朝着对面他家主子方向飞快了一眼, 仿佛看出了他家少主的不近人情,当即轻咬红唇, 转头冲他露出惨白一张笑脸,只连连摇头道:“不打紧,不疼的,真的……不疼。”
柳莺莺强自扯着一抹淡笑咬唇如是说着。
那笑容要多牵强有多牵强,要多苦涩有多苦涩。
听在吴庸耳朵里要多刺耳便有多刺耳。
好似他们两个大男人对这个弱女子不管不顾有多罪恶似的。
当即,吴庸忍不住心头一软,心一横,越过了家主,忍不住插嘴道:“姑娘,你这伤口要快快清洗上药,不然会感染的。”
“该请大夫过来瞧瞧才是!”
却见柳莺莺得了好意,顿时心头一暖,只暖心感激的看向他道:“不过小伤而已,便不惊动府里了。”
说着微微垂目道:“前来投靠沈家,已多有叨扰,若再事事麻烦,岂非添乱,何安我心。”
柳莺莺如是说着,长长的睫毛一下一下颤动着,美艳的脸面上染上了几分楚楚可怜的脆弱感。
吴庸闻言却微微一愣,这位苏姑娘是二房的表姑娘,是二太太娘家的亲侄女,其实寄居沈家,关系亲厚,也不算过分打扰,比之府中其他不相干的关系,要名正言顺许多,不想竟这般……本分守己,想到到底是寄人篱下,又听说元陵那位苏大人丧妻多年,想来自幼丧母,故而才这般小心翼翼,到底怜惜,不由看向自家少主,道:“公子,不若属下去取些药来,再请个丫头过来伺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