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难撩(39)
明锦的母妃只是一个昭仪,因病离世的时候,她尚且年幼。皇后于心不忍,便将明锦视如己出养在了身旁。
“你是……”
明锦将自己手中的小外衫裹在闻泓身上,抬眼看着元蘅。
“安远侯府,元蘅。”
明锦似乎了然,眉间的神色柔和了些,道:“有耳闻,听阿澈说过。听说在衍州的时候……”
“明锦!”
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明锦与元蘅的攀谈。
而说话的那人正是闻澈。
他身着赤色盘领窄袖长袍,腰缠玉带,本是一副少年意气潇洒模样,但眉间拧着一抹厉色。
走近后他冷然道:“明锦,闻泓在宫外这般久了,恐影响文徽院中学生,将他带回去罢。”
说罢他又看向闻泓,正色道:“你整日让明锦带你来文徽院做什么?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么?”
闻泓虽然爱闹,但是最听闻澈的话。他把手藏在身后,悄悄地将雪团子丢掉了。
从始至终,闻澈的目光都没有看向元蘅,像是她根本就不在这里。
往日这人见着她,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打趣上几句,即便没有,也不会装作不认识一样避开。
元蘅没想通,自己又没有惹过他。不过自打上回,他让她说明白何为各取所需之后,他确实是有一段时日没有往侯府去过,两人也没有碰过面。
今日闻澈显然是情绪不佳。
至于为何不佳,明锦已然看出来了。
明锦唇角的笑又浓了些许,牵起了闻泓的手,道:“泓儿,天色晚了,皇姐先带你回去,明日再出来玩。”
明锦和闻泓一走,院中霎时只剩下元蘅与闻澈二人。
习惯了闻澈总是会没话找话说,此时气氛安静了,反倒让元蘅有些无所适从。
自打两人相识之后,话说不到一起而不欢而散的次数,并不在少数。比之上回过分的也有,可是闻澈偏偏就这一次生气了。
“我……”
“你……”
两人同时开了口,又同时僵住了。有点像小孩子闹别扭,但是元蘅并不清楚如此拧巴的别扭是怎么闹出来的。
“你说……”闻澈依旧没有表情,但是声音却放轻柔了一些。
元蘅道:“我以后可以留在文徽院了,可以在这里修文著书,不会辜负了我师父的嘱托。”
“嗯。”闻澈只是应了声。
元蘅说完了,问道:“殿下方才要说什么?”
闻澈一滞,他方才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上回不明缘故就走人的是他,现在不知该如何自处的也是他。
“问你……你穿这么薄,冷么?”
只是问这个?
果真这位凌王殿下的脾性让人猜不准。
元蘅笑了一声:“不冷。”
因着漱玉还在文徽院外等着,元蘅并不好耽搁太久,便告辞了。
直到元蘅走出好远,闻澈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
昨夜的梦再度萦绕上心头,梦中的元蘅没有平日那般清冷,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咄咄逼人,是柔和的。春日的桃树下,伊人明眸善睐,腕如春雪,寻常美人所不能及。
这样荒唐不明的梦,他从来不敢提及,但是如今却愈演愈烈。
“人家就笑一声,殿下打算在这里将脖子望断么?”
徐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中是不知从何处顺来的核桃,咯嘣咯嘣地嚼着。
闻澈回头盯着徐舒,看着他在给核桃剥壳。
半晌,闻澈吐出一句:“你这个月的月银没了。”
徐舒的核桃才咬了一半,听到闻澈的这话才恍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登时连核桃也顾不得吃了,小跑了几步跟上闻澈,讪笑着求情。
“别啊别啊,属下下回不说了……”
第19章 举荐
朝云殿中静悄悄的,除了皇帝偶尔的咳声,几乎再没有旁的动静。
宣宁皇帝久病不愈,朝中事务大多都交付给了闻临处置。但唯有文徽院诸事,是可以避过闻临,直接呈给皇帝的。
他将手畔的文书翻阅了多遍,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休息。
宫中的内侍面面相觑,不知这看的究竟是什么。
看样子并不是什么要紧的折子,也不是什么十分难以决断的东西。
“传杜庭誉来。”
内侍几乎要以为自己听岔了。自从闻澈离开启都之后,杜庭誉便辞去了内阁之职。自那以后,皇帝从未召见过他。
见殿中内侍没有立即应声,皇帝方放下手中的文卷,重复道:“没听见朕说话么?传杜庭誉来!”
跟前的内侍连忙低头称是,碎步退出了朝云殿,吩咐人往文徽院去了。
文徽院在启都的另一角,一来一回在路上就耽搁了近一个时辰。等杜庭誉到朝云殿外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