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97)
季般般拍拍他的后背为其顺气,她说:“师父何须驱狼赶虎,做只黄雀为上策。”
#VALUE! 纪恒脸咳的彤红,他奋力抬首看了一眼季般般,长叹道:“是上策,单靠这顾家女儿做不成事儿,这般妇人之仁还需多磨练,架空太后,太后唯有手无寸兵受到威胁,届时你才能从我手中拿走仓处营。七处营尚不由女子统领一说,何况你有这皇族血脉,若是七处营握在皇族手中对群臣是种威胁,七处营凌驾于六部司礼监之上,与四方之帅平级,逼迫太后强行立你为仓处营统办,激起群臣愤怒,才算是完成了第一步。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你杀了常真无非是为那姑娘做的,我受你母亲之托将你养大,教你读书习武,她也曾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儿,比那顾家姑娘曾经的身份还要尊贵,可谁疼过她半分,你也莫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使命。”
季般般被纪恒这一番话说的心神不宁,地牢的昏暗,满墙的经文,这十几年每个辗转反侧的夜里她总能记起,她没有身份,没有使命,她承载的是她母亲毕生的不甘,到死的夙愿,沉默良久她应声,“我与她不过是逢场作戏,互利共生。”
第48章 叛变
圆月高挂,稀稀能闻几声蛙鸣,夜间起了雾,光色变得幽幽,顾司宜在书筵厅内抄完最后一册经书,这书是孙时鲤刻意让人送来的,称有淡心凝神的功效。
她掩上书筵厅的大门出了院,正好一道影凑近,那人像是等候多时,声音无力手扶着墙,“姑娘。”
顾司宜凑近了才看清,王淑语额角渗着鲜血,袖口纱衣被撕坏,头发散乱唇角留着淤青,她似乎用尽全力撑着身子。
“出什么事了。”顾司宜扶住她,焦急地问道,心中感到不安。
王淑语上眼帘半盖,微微摇晃,如同一朵娇花被大雨淋透险些凋落,她说:“崔以朗下毒杀了西厂督主周锑,嫁祸崔氏,我撞见了此事,他要杀我。”
顾司宜瞳孔一震,捏紧了拳头让自己镇定平静,今日她忘了这一茬,崔以朗提出收了东西两厂不过是在试探口风,试探她的底,她的野心,显然她的回答没有让崔以朗满意,这东厂他没办法全收,但是杀了背靠江谦的周锑,这样东厂的李忠就是孤身一人对抗。
借机报私仇铲除崔家,这罪不至灭门,大义灭亲之举能受赞扬,东厂李忠自然会选择归他一脉,这崔自华父子一死,往后崔家便是他说了算,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他不是个合格的赌徒,但是一只凶狠且聪明的虎,一只不好掌控的猛虎。
顾司宜压着怒气问道:“他在哪里。”她瞳中注入一团无法压抑的火球,顾司宜话落双眼一闭平静自己。
王淑语想了想,说:“他把我关了起来,这会儿他应该带着崔家父子入宫面圣去了。”
她望着前方,没有说一句话,此事做了没有挽回之地,但是顾司宜心里清楚,崔以朗如果成了敌人,比崔氏两父子更难对付。
顾司宜往后看了看,然后转过头打量王淑语一番,说:“看你这样子也走不了,去我那儿躲躲。”她把钥匙递给王淑语。
王淑语先前送信知道顾司宜的住处,她接过钥匙点点头,直到王淑语走远,顾司宜才反方向而行。
先前季般般提议的落进下石方法,拿出崔家冤案罪证弹劾,这样会让举荐崔家的景白烯难堪,景白烯举荐崔家的目的无非不就是让她搬出崔以朗来抗衡崔氏。
顾司宜担心的不是崔以朗嫁祸铲除崔氏父子,单是嫁祸不足以牵连景家,而是他如果再将崔家手上悬案拿出上报,让景白烯受牵连,遭受群臣指责,如今景听尘尚在关外,一仗迟迟不见捷报,如果有人借机提出临场换将,景家往后在朝中位置便彻底降一级。
事情这样尚无转机,如今只有她阻止崔以朗火上浇油。
顾司宜在翰林院马棚内找了一匹马,马是孙时鲤的,他平日住在翰林院内,所以马自然便养在了藏阁后门不远处的马棚里。
顾司宜学点骑马后也只敢碰这温顺的马儿,她小心地牵着缰绳将马牵出来,长呼一口气,翰林院离皇宫不算远,但走路也会耗上许久。
“去哪儿?”孙时鲤从门前跨进来,挡住了顾司宜的去路,顾司宜彻夜抄经,孙时鲤便没睡一直守在别处偷偷看着,直到王淑语的到来,他一直跟着顾司宜到了马棚。
顾司宜不慌,看着他的眼睛回答道:“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