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263)
他常窜到偃台大帅府玩儿,景听尘被管的紧,偶尔和顾司宜一起在府内转,而景听尘对顾司宜的感情在他看来和阿拉真不太一样。
“找医师给她配点药。”景听尘咬紧下唇的力度增大,试图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
淮策疑惑,他偏头小心地问:“堕胎还是?”
“安胎,把孩子保住。”景听尘并没有转头看他,她为了不再让自己紧张,岔开了话题,“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你先去准备五锦囊给我。”
“要这东西做什么?”淮策问。
景听尘这时看着他说:“明日大军启程,你看看军中谁会绣字,把将领名字绣上去,当一个好的兆头。”她一声长叹。
是生是死全看明日,夜越沉她便越是冷静,景听尘习惯了调节自己的情绪,为帅者心需定,但听到阿拉真这件事,她是一种愧疚。
景听尘在保持警觉中让自己心定了下来,“去办吧。”她收回思绪,生死一线仅只隔了几个时辰,“记得明日出军后,将火事房的那个,人头留在路上。”
第120章 满天
翌日是晴,大军浩荡喝了壮行酒,铿锵有力的脚步混着铁蹄踏地震天响,荣誉使命不仅仅飘在旗帜上。
当兵器握紧了时,景听尘将酒碗搁置到托盘上,淮策分发给将领昨夜准备的锦囊,他说:“大帅寻的平安符,掌象官说了,行军半路打开看看可保行军顺利。”
司天监的存在不仅是用于祭祀仪式和观测星象,景听尘只要出征,朝廷都会派司天监的官员随行,以便于每次出军卜算凶吉。
将领们收了锦囊对景听尘行礼致谢,一切准备就绪整装出发,景白烯眼中透着一种道不出的别样神情。
因为这腿他无法站上战场,景家如今的荣耀是景听尘一手打下来的,偶尔他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太过苛刻,有些事情是能被原谅和相信的。
“路上小心,你带的那支队伍是我挑选的精英。”景白烯还是会担心景听尘,两人没说过太肉麻的话。从以前便是这样,这时候阿拉真被两个人架着从军帐后出来。
两个人齐刷刷地看向那头,阿拉真的状态并不是很好,没受严刑拷打但也是奄奄一息。
景白烯下意识看着景听尘,景听尘眼神夹着担忧,于是景白烯说:“这一生你打的仗不止这一场,遇到的对手不止一个。”
景白烯说的在理,景听尘结束的战乱不止一场,人也一样,她也会遇上别的人。
景听尘没有被景白烯的话干扰,她只是默默挪开眼神,士兵们身披铠甲,手握利刃在第一道朝阳下信心满满。
淮策今日和景听尘一起,他走到淮盛文身边,将手里的锦囊扔给他,“给你留了一个,老爷子。”
“没大没小的!”淮盛文面上瞧着怒,但他还是握紧了淮策扔给他的红色锦囊,他无时无刻都在担心这个在战场上的儿子,不过身为一方王,他从不表现出来。
淮策跟在景听尘之后上了马,他稳住缰绳,“老爷子,走后打开看看,我想说的话写里边了。”
“赶紧的,打胜仗回来,我和白烯备好酒菜等着你们。”淮盛文听不了这些煽情的话,只能背过身将这话说出。
淮策这时才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以前上战场他要的是替生母报仇,手刃仇人以后他找到了目标,而战场便是他的另一处归宿。
大军注视远方硝烟烈火就在前方,交锋时刻便是血性与毅力的体现。
蜿蜒斗曲的山路狭隘并不能让景听尘军队行走的很顺利,晌午一丝阳光透过树叶缝隙落在林间,阿拉真被关在囚车里,她时不时捂着嘴干呕,景听尘看在眼里,面上多几分担忧。
景听尘勒住缰绳,将马转过身去,她望着淮策。
淮策会意,转过身说:“绘图的小将何在?”
整齐有序的队伍中听见铠甲碰撞的声音,没多久便见一士兵疾步前来,将图纸奉上,景听尘没有接那图纸,呼吸落得很轻,声音沉稳,“头抬起来。”
那士兵这时才缓缓抬起头,他只扫了一眼景听尘,便挪开眼不再敢看,不全是因景听尘那震慑天人的将领之风,而是一种不安心虚让他不自觉地看向别处。
常在火事房做事的他面上被炊烟熏得发黄,双眼凹陷,景听尘虽怒火中烧但在这时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抽出黑铁,在那士兵猝不及防时将刀斩下,一声血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