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妃(195)
“然而大北的满目疮痍并非一朝一夕能养成,顾家赫赫功绩,叔父总叹百信之苦,最后沦得满门抄斩,难为昏君苦心谋划多年。殿下不必替我忧心,我早已想明白,只想请殿下往后莫要再将我推开。”顾司宜手上的茶水已经冷了。
见季般般不答话,她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她尝不到一丝苦涩,满嘴都是花香,这杯花茶填补了她内心的苦楚。
季般般走到她身侧,将她手里的空杯子拿过来,她在顾司宜面前显得黯淡,季般般应声。
顾司宜见她的神情偏头一笑,她没问季般般别的,但是她知道季般般心里有个不能说的秘密,这几月她没少打听季般般的事情。
季般般将杯子放到桌上,冷声说:“我答应了你,那绾绾以后可不能跟别人走的太近,我怕我,忍不住杀了她。”季般般用最委屈的表情说着最狠毒的话。
“你。”顾司宜绕道季般般面前,说了这么久她都忘了的事儿,季般般还是能记得这么清楚。季般般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顾司宜无奈说:“我错了。”
“这是你道歉的方式?”季般般轻轻挑眉靠在了小桌上,她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在手里把玩。
顾司宜犹豫一阵,轻轻踮起脚尖,朝季般般吻去,季般般先是诧异,反应过来后,她闭上眼回应顾司宜,谁知顾司宜却放开了她。
“你要的可是这样?”顾司宜看着她问道。
季般般心头上的烈火被激起,哪能允许罪魁祸首逃走,她上前一步,将顾司宜拉到怀里,俯身便将她的唇含住,顾司宜还没来得及说话,嘴便被堵上了,季般般像是在发泄心里的醋意,没有往日的温柔。
床榻就在旁侧,她将顾司宜压在床榻上,含糊说:“要不就在床上好好道个歉,兴许我还能忘了这事儿。”
床榻前的屏风正好挡住小窗,季般般一手将床幔放下。
“季般般,你轻点。”顾司宜喘不过气来,借着换气的空隙时间,她懊恼地说,声音带着娇弱。
季般般将吻落在她耳后说,“我哪回下手重了?”她下手确实不重,但是又正好在每个点上。何况她朝思暮想的人再次入怀,她更舍不得弄疼她。
第91章 修订
千灯万火映着烟霞,画舫挑灯诗里看遍夜未央。即使不是除夕,这等画舫依旧会挣得盆满钵满。这几月顾司宜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季般般替她清洗身子时发现人睡着了,她小心翼翼地将顾司宜放在床榻上,然后披上披风出了房门。
房门打开那一瞬间她恢复往常的严肃,允乔一直候在门外,她低头走到季般般身侧,季般般脸上没有残留一丝翻云覆雨后的痕迹。
“人都抓起来了,车谨侯不在关卫,前来的是车欲弦的叔父,公主可要露面?”允乔视线抬高。
季般般轻嗤一声说:“陵处营,走吧。”她将手背在身后,然后大步离开了画舫,今夜这出戏定是好看的。
画舫一直停靠在岸边,对街便是乐坊酒楼,季般般顺着军队巡逻的地方去,车欲弦是个出了名的纨绔浪子,从庆州回来以后在关卫没少挨训,池阁老今年严抓这些世家公子,也不是不允许聚众喝酒,但是如果因此惹出点事丢了皇家脸面,那便会以言行不正受罚。
一家乐坊外聚众了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侍卫让出一条道,季般般直接入了屋子,车欲弦和郝南何跪在正中,面上彤红,看样子刚醒了酒。
郝青峰脸上很是难看,季般般横扫四周,问:“怎么回事?”她的目光扫过车云勋落在郝青峰脸上。
两人都没脸说垂下头,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侍卫也不太好说,乐坊瞧着是个高档地儿,大厅内的客人已经遣散出去了,留下几个姑娘在角落看热闹。
一女子扑上来跪在季般般面前,抓着她的披风哭喊道:“殿下要为奴家做主。”隐约能见到那女子灰色薄披风下穿着绿色薄纱,颜色甚是不相衬。
披风是男子的,季般般看了一眼车欲弦说:“除夕夜闹事,这可难办,都带回去吧。”
郝青峰急了,自家儿子郝南何刚殿前拔得头筹,除夕后便会被安排官职,此时关入大牢问审定是会受影响。
郝青峰说:“二殿下,今夜除夕犬子多饮了两杯酒冒犯了乐妓,这喝了酒做的事儿谁能记得清呢。”他面上浮现尴尬的笑意。
像是这等高档的乐坊的姑娘卖艺不卖身,才华不必闺阁小姐差,若并非事先谈好冒犯姑娘,乐坊的坊主也是有权将人打一顿逐出去的,本来是一件小事,但是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