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前提是你帮我一个忙。”手机里传来咔的一声,男人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起来,像是点了根烟含进了嘴里。
我笑说:“你怎么知道你手里的消息是我需要的呢。”我曲起手指在书桌上轻轻叩着,一般看着我刚才记下的要点,想了想又添上了一些内容。
男人说道:“如果你知道这些,也不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被殷仲耍了。”
我微微蹙眉,放下笔说道:“你先说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帮我救一个人。你大概不知道殷仲已经拿到下一块虎符了,再犹豫你们就晚了。”男人说道。
我问道:“救什么人?”
“闻悠。”男人说道。
“她怎么了?”我说。
闻先生沉默了一会,像是抽了一口烟,然后才说道:“她在殷仲手里……西北的那块虎符早年被盗走,你去那里是找不到东西的,殷仲要用九个阴时出生的人去泰国换虎符,闻悠她是其中一人。”说完他的声音忽然像被掐住了喉咙一般,随后手机传出忙音,我连忙又打了过去,可连着几次都没打通。
我拿起笔匆忙记下了刚才闻先生所提到的名字,电话中也没问他究竟是哪两个字,我只好将与那读音相似的两字给写了下来。
隔了一段时间后,我再一次拨出那个号码,可仍是无人接听,我心一沉,心想,定是殷仲动了手脚,可我也没办法再花上时间来间入这件事,今天已经是第四天,而今夜过后便到了要给褚慈分命共火之时了,我不敢有一刻的懈怠,连忙将几本古籍从书架上取了下来,再将夹了书签的那几页重新看了数遍。
微微颤抖的手将我焦躁慌乱的内心暴露无遗,我深呼了一口气,继续翻阅着手下的书。
不知为何,胸口下纹着褚慈生辰那处竟像是在发烫一般。我心道,你一定是想回家了。
第67章 归来之人
第五日很快来临, 我彻夜没有入眠,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昏暗的天渐渐破晓,云层破碎的边缘像是碎纸片一样。我就这样坐着恍神地望着天, 直至书房的门被打开。
“阿慈撑不住了, 你准备好了吗。”几日不见, 褚易滕的脸色竟差到如大病了一场,唇色白得没了血色, 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苍老。
我猛地握紧了双手, 浑身绷紧着像是被挤压在一个无氧的空间一般, 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我点点头把手上的书合了起来, 然后说道:“开始吧。”
褚易滕本是站在门口的,他推开门后往旁边站了一些, 竟是为我让出一条道来, 说道:“已经有人在那边等着, 一旦成功,阿慈就会马上被救出来。”他话语一顿, 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继而又道:“如果失败, 那你只能看到一具冰冷的尸骸。”
听到他最后一个字, 我浑身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我知道, 这一回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无论是为了褚慈, 为了褚家还是为了我。
“你跟我来。”褚易滕说道。
我跟在他身后, 穿过铺着厚重刺绣地毯的走廊, 走到了一幅古画前,画框后另有玄机, 只见褚易滕将半人高的画框半举半抱地从墙上拿了下来,露出了后边一块嵌在墙里的罗盘。这罗盘与别的罗盘不大一样,别的罗盘指针是活的,而盘面是死的,而我所看到的这个罗盘与之恰恰相反。
褚易滕拨动着盘面,令先天八卦、二十四天星、浑天星度五行与透地六龙的某处依次与指针相对,而后只听见喀吱一声,只见墙角一侧竟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那是一扇暗门!
里面燃着昏暗的烛光,随着烛火的跳动,影子也像是活了一般。
褚易滕没有进去,而是对我说道:“我在门外守着,若有不对便摇铜铃。分魂术开始时只许一人在场,任何生灵的混入都会造成影响,入门后便布阵圈地。”
我深呼吸着将心跳平缓,而后说道:“好。”
褚易滕忽然抬手朝我后背一拍,沉声说道:“去吧。”他手上ʟᴇxɪ一用劲,竟是把我推入了门中,而后石门咚一声合上,暗室里又只剩下那渐归平稳的烛光。
暗室里空旷得很,四壁上皆挂着一块几近相同的罗盘,连脚下的地毯也是绣着九宫八卦的。我一竟,这才发觉暗室的地面是一个边缘切割平整的八边形,和八卦方位盘极像。
地上整齐摆放着我会用到的所有物件,我抬手从上面一次拂过,仿佛能体会到褚易滕为我准备这些物件时的心情,我转头朝暗门处看了一眼,微微抿起唇,感觉拿起边上那碗鸦血沿着墙角洒了一圈,布下阵将这暗室给圈了起来,凡我之外者,皆不可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