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零零散散的提及了不少禁忌,我找了空白的纸张,将一些要点重新整理抄了下来。我沉浸在古籍之中,不知为何,这些原本我得费劲脑汁才能记下来的东西,而今匆匆一眼竟已能记了个大概,就像是这些东西我本来就学过一般。
夜里我捧着书小憩了一会,心里忽然漫上不详之感,我快速地卜了一卦,卦象显示南面有人有难。很快,我又将范围缩小了一些,那位置显然是我才离开不久的峨边。
那老毕摩有难!我心道,一定是殷仲在动手脚。
我找夫人要来了储物室的钥匙,从里面取了黑狗血、菱镜和司南,以及一些零零散散的小物件。回到房间后,我便盘腿坐在了地上,用黑狗血在菱镜上画符。我虽不在峨边,但司南可为我在出魂时进行导向。
在双黑烛燃起的那一瞬,我将红绳绑住了司南的一端,而另一端用玉石压在了菱镜上,顿时司南、菱镜、我与老毕摩之间似乎出现了一根无形的线。
我合上双眼,那一刻魂出肉身,转瞬之间我便见到了卧床的老毕摩。
他在床上哑声咳嗽着,命火闪烁着渐渐黯淡,而有两只恶鬼在他的床边欲啃噬他的魂魄。
我用系着红绳的分魂针穿过那两恶鬼的额,将它们捆在了一起,而后将食指摁在了老毕摩的眉心,为他守魂。
他是看不见我的,只会觉得眉心处似有压力一般。
忽然我的动作像被人牵扯住了一般,有人在压制着我的魂魄!那股气息分明就是殷仲。
我察觉到我、老毕摩、司南与菱镜之间似乎多了一根连线,那线是连在殷仲身上的,显然他也施了出魂之术,可是他比我耗费的精力要更多,他不但要控鬼,还试图将我压制。
我呵了一声,用力的摁住老毕摩的眉心,将分魂针猛地抽出,那两只恶鬼顿时烟灭在风中。我闭目回魂,远在褚家的我骤然睁开了双眼。
曾经我懦弱,而今后我不会再退缩,从此我便为斩魂者,斩的便是那殷仲的魂!
我执起司南之杓,将其狠狠砸于涂了黑狗血的菱镜上,镜面砰然碎裂,无形接连的线顿时断开。我舒然笑起,似乎能看到殷仲遭反噬后身心俱创的样子。
第66章 傀儡替身
黑色双烛无风自灭, 一抹烟萦绕在我的身边。我松开司南之杓,浑身失力地躺在地上,连双目都累得不想转动, 只呆滞般地盯着某处, 直至视线渐渐扩散。
门忽然被敲响, 我猛地回过神坐了起来,像是在学生时代时上课玩牌被抓住了一般, 匆匆把地上散放的东西全拨到了床底下去, 而后才问道:“怎么了?”
门外夫人的声音又轻又远, 她问道:“聂小姐, 我可以进去吗?”
我有些慌乱地朝床底看了一眼,确认那些东西都被阴影挡住了, 才说道:“可以。”
夫人端着牛奶走进来, 她将杯子轻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 并没有留意到刚才我放置东西的那块地方,她柔声说道:“先生让我给聂小姐热杯牛奶。”
我一愣连忙道谢, 有些拘谨地坐在地上抬头看她, 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缓解尴尬。
夫人朝我笑了笑, 又说道:“先生说, 聂小姐玩累了就早些休息吧, 我回房了。”
我僵硬着点头, 心道, 果然做些什么小动作都瞒不住褚易滕。待夫人离开之后, 我又将床底下的东西给捞了出来。除了司南, 其余这些器件是不应该二次使用, 我寻思着要怎么把这碎裂的菱镜以及烧了小半段的黑蜡烛给藏起来,转念又想反正褚易滕都知道了, 我何必还要将它们藏起来。
我打开窗让房间里的阴冷之气散去,忽然想起好几日没有联系骆三鹊了,也不知道她现今怎样,于是我趴在窗边给骆三鹊打了个电话。
嘟声不胜其烦的响着,直至那冰冷的女声出现,我才挂断,又重重复复地拨了六次,待第七次拨出,骆三鹊才终于接通了电话,我直觉情况不妙,可我还来得及开口,便听见骆三鹊说道:“聂息,这段时间别给我打电话。”她话语间有些疏离,但语气仍是熟稔的。
“怎么了?”我蹙眉问道。
骆三鹊说道:“有人盯着我。”
我猜测是宋滩,或许我们这通电话已经被监听到了,说不定宋滩早知道我在哪里,只是忌惮褚易滕才没有动手,我沉默了好一会,又听见骆三鹊压低了声音说道:“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出来,我会没事的,你也别瞎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