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等一心穿戴,也没空说闲话,眼里手上全是活,进宫穿戴太华丽,她们得倍加小心。
终于穿戴整齐,他俩赶忙就往外疾步而去,也不敢大跑,若跑出一身汗,面圣时,仪容不整,可是正经有罪的。
今儿是个艳阳天,又正值秋高气爽,谢宁曜只觉身心舒畅,也就不甚在意等会儿入宫被谢启训责。
角门外小厮们都急的不行了,见他俩出来,风住赶忙引两人上车,一面说着:“我的两位小祖宗,赶紧的罢,这怕是都要去迟了。”
李及甚早让丫鬟们送了些鲜花饼和热茶到车上,他端起一盒饼递给谢宁曜说:
“先吃点垫垫肚子,中午大宴虽开始的早,但要等圣上、皇后、妃嫔们都到齐了才能用饭。”
谢宁曜本不想吃,却被鲜花饼的清香俘获,伸手就要去拿,李及甚连忙递绸帕给他,说:
“包着吃,别弄脏手,车上没水洗手,哪怕擦的再干净,手上残留一点儿油,你都难受,忍到宫里再洗,你准又要抱怨一路。”
谢宁曜笑着说:“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样懂我!”
李及甚道:“我日日与你同吃同住,你的怪癖,我哪一点不知道。”
谢宁曜吃了几个鲜花饼,李及甚亲自端着解腻的茶水喂他喝,笙竹和风住反倒插不上手。
李及甚伺候着谢宁曜吃好了,他才胡乱吃了些。
原本谢府距离皇宫就不远,没一会儿马车就入了宫门,李及甚亮出玉牌,他们的马车自然不会被盘问,还能走更近的通道入大宴所在的宫殿。
谢宁曜笑着说:“我倒忘了你有玉牌呢!好哇,阿甚,你早想到我们进宫不用那么麻烦,所以放任我睡懒觉,但见我那么着急,你都没提醒,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着急!”
李及甚道:“我若提醒,你又不紧不慢的,那怕是真要迟了。”
……
皇宫大宴均在“保和殿”进行,两人说笑着就来到了大殿侧门,里面早已人声鼎沸,宫人们陆陆续续的上菜,王侯公卿及家属们都在偏殿闲聊。
他们虽然没来迟,却算是最晚的,他们也就懒得去偏殿里面闲话应酬,只在侧门后的台阶上站着等开宴就进去。
谢宁曜远远的就看见贵妃娘娘乘坐凤辇过来了,文妃紧随其后,并且文妃所乘坐的凤辇规格竟和贵妃娘娘一样是八人抬的!
皇宫的等级制度极为森严,贵妃在宫中出行的凤辇才能是八人抬的,贵妃以下最多只能四人抬,很显然文妃就是逾矩了,她如今圣宠正浓才敢如此。
谢宁曜对文妃以及郑家是恨的牙痒痒,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但他现在也没准备真要做什么,就只是远远的看着,他看见两人的凤辇拐进了一个常年不用的偏殿。
他实在不放心,且很想知道这个文妃到底想干嘛,轻声说:“阿甚,我们可以过去看看吗?我小姑妈没那么多心眼,我怕她吃亏。”
李及甚道:“走吧,我们绕到后面去看,保准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两人一齐绕到偏殿后面,戳破了一点窗户纸往里偷看。
只见文妃趾高气昂的说:“姐姐,不是妹妹多嘴,为何您这么多年都没给圣上诞下个皇子公主,若我是姐姐,这样盛大的宫宴,便托辞身体抱恙不来了,只看着诸位姐妹都有皇子公主相伴左右,心里难受极了吧。”
谢玉连看也没看文妃一眼,冷漠道:“说完了吗?本宫跟你过来,不过是为保住皇家颜面,今日前来的王侯公卿甚多,你最好收敛一些,否则别怪本宫治你个大不敬罪!”
文妃笑着说:“姐姐还是这样盛气凌人,妹妹却没有姐姐那样好的命,姐姐娘家可谓权势滔天,两个哥哥一文一武帮圣上治理朝堂、打天下,还有三个那样能干的侄儿。”
谢玉沉声道:“本宫娘家再厉害,也没有你娘家那个弟弟厉害。”
这就说到了文妃的痛处,她在宫中好容易熬出头来,那胞弟郑仁屡屡闯祸,让圣上对她的喜爱都少了几分。
她反击道:“哼,我弟弟再厉害,也没你家那个小侄儿谢宁曜爱闯祸,走着瞧呗,我弟弟是运气不好被逮住罢了,谢宁曜早晚闯下你们都收拾不了的大祸事!”
谢玉笑着说:“倒还不用你来操心,你在这里慢慢气,本宫却不能陪了。”
文妃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她原本想好好气气谢玉,反倒把自己气的够呛,她一把夺过小内监手里的拂尘,将跪着的宫人们无差别打了一顿,终于气顺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