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不再看文妃,连忙远远的跟上去,偷偷的看小姑妈。
他见小姑妈十分高傲的出来,但走到偏僻的拐角处却忍不住的抹眼泪,他一早就知道未诞下皇家子嗣是小姑妈最大的心结,却也没想到竟难过成这样!
这文妃一提,姑妈就忍不住想哭,还得强颜欢笑,得躲到没人的地方才能哭。
他越发觉得皇帝是真狗,这皇宫简直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谁进来都得被逼出点精神问题!
只见贵妃娘娘去了后殿,那是嫔妃们赴大宴集体休息的地方,两人也绕道回了保和殿侧门。
没一会儿宴会便开始了,众人在内监的引导下依次入座。
谢宁曜和李及甚坐在一起,但谢家其余人的座位都在很前面,与皇帝的主位离的很近。
待大家坐定,皇帝与妃嫔们才从后殿出来分别入座。
谢宁曜光想着怎么对付文妃,怎么才能帮姑妈扳回一局,一点儿也没听皇帝、皇后都在说什么,更没听诸位王公大臣、后宫嫔妃们都是怎么附和的。
虽则他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不懂什么宫斗,也不会斗,但这或许还能成为他的优势,正所谓“无招胜有招”,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文妃再厉害也绝对猜不到他想干嘛,因为他自己都还没计划好,他认为最难对付的不是文妃,而是文妃的操控者皇后娘娘。
他不了解宫里的事,他都知道当今皇后是如何千幸万苦才坐上后位的,作为“宫斗冠军”,皇后的段位已经超神。
当然他也从未想过要对付皇后,只想把跳的最高的文妃收拾服气,让文妃再不敢轻易给贵妃娘娘找麻烦,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皇帝突然说:“曜儿,你到朕身边来。”
他正想得出神,根本没注意听,自然不知道皇帝在叫他,还是李及甚拉了他两下,轻声提醒:“阿曜,圣上让你过去。”
谢宁曜赶忙站了起来,先走到正前方行大礼,随后才来到皇帝跟前。
皇帝拉着谢宁曜的手问:“方才发什么呆呢?”
谢宁曜连忙解释:“曜儿甚少参加这样盛大的宴会,有些怕,难免出神,还请圣上宽恕。”
皇帝笑着说:“你是年纪太小,前些年朕便没怎么叫你入宫赴大宴,难得还有让你怕的场合,坐你姑妈旁边去,她想你的很。”
谢宁曜刚谢完恩,谢玉已经拉着小侄儿的手,将他牵引到自己的席位上一齐坐下,轻声说着:“曜儿,几月不见,你又长高了许多。”
他有意逗姑妈开心,笑道:“我可是很听姑妈的话,吃得多长的快,把自己当小猪崽子喂,可劲儿的吃。”
谢玉无比爱怜的抚摸着小侄儿的头脸,笑着说:“你如今一天大似一天,成日里还这样没个正经。”
皇帝见贵妃有小侄儿相伴左右,终于不再皮笑肉不笑,他也跟着高兴。
他心里自是愧对阿玉的,可他也有许多难言的苦衷,作为皇帝,他必须以江山社稷为重。
皇帝又说:“阿甚,你到阿限旁边去坐。”
李及甚急忙起身,亦是先行大礼谢恩,随后才坐到李限的旁边。
谢宁曜看着皇帝的这番操作,他瞬间觉得那些谣言很可能是真的,皇帝的如意算盘真就是,让李及甚辅佐李限将来继承皇位。
皇帝深知李限生.来.爱自由,最不喜拘束,无论怎么培养都无法很快成为合格的皇位继承人。
李及甚心机城府最深且阴鸷狠戾、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并且李及甚身后有整个谢家的关系网。
可谢宁曜还是很不明白,为什么皇帝就这样看好李及甚,如果是看中李及甚背后的谢家,那为何不让谢启、谢勋一起辅佐李限?
他实在想不通这些问题,也就懒得再想,毕竟如果他都能想通帝王权术,他就不是个纨绔了。
皇帝又说:“曜儿,上次朕让你选个人封侯爵,这次朕让你在这众多妃嫔中选个当皇贵妃。”
谢宁曜急道:“还请圣上恕罪,曜儿实在不懂这些,更不知道该选谁,我都不认识各位娘娘。”
皇帝笑着说:“你看着谁亲切,就指谁。”
他忍不住抱怨:“皇姑父,你怎么老是给我出难题!曜儿虽是个榆木脑袋,也知道这非同小可,哪能真让我定。”
如果不想那么多,他当然会毫不犹豫封给自己的姑妈,但他明白这样一来,赴宴的所有人都要站出来反对,就连谢家人都要赶紧帮着推辞。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皇帝总要为难他,上次是误打误撞,这次是真不知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