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不会将真实意图说出来,笑道:“阿曜,等你哪天有阿甚一半的本领,别说博览群书,你把四书五经读透了,我考的,你都会,自然不再让阿甚管你。”
谢宁曜顿时就没了气焰,只能想着:反正李及甚也管不住我,别再惹大哥生气是正经。
他笑着说:“那好吧,我勉强接受。”
谢宁昀今夜前来原本就是为了看看弟弟,若弟弟还没睡着,就叮嘱一些,诸如明日去皇宫莫要惹事等话,这会儿又嘱咐了一番,他便催着两人赶紧睡觉。
李及甚回到了自己的床上,谢宁昀为弟弟捏好被角,也自回去睡觉歇息。
次日天不亮,自谢家老太太起,谢家有官职有诰封的,均按品级着朝服,坐八人大轿,一齐入宫朝贺。
谢宁曜作为家属蹭饭吃,不用朝贺,但要赶在午饭之前到,宫里大宴都必须提前很早就到位,再加上进宫流程繁琐,因此还是要一大早就得起床收拾准备进宫。
原本李及甚已封了侯爵,就应该跟着一起入宫朝贺,但他之前面圣时就特意讨了口谕,他跟着谢宁曜进宫赴宴即可。
皇帝考虑到他年纪轻轻就得了侯爵,难免被许多人眼红,故而每每不愿让他太招摇,也就应允了。
李及甚已洗漱穿戴整齐,谢宁曜还在呼呼大睡,云舒等急的不行,催了许多次,都只应两声就又继续睡。
云舒等也知道如今已不用她们来操这个心,甚少爷自有办法让小爷起床,但她们还是怕担责,今日要入宫赴宴,若去迟了,可不是玩的。
李及甚亦多次安慰过云舒:“有我在,不用着急。”等话,云舒却还是紧张的很,就怕在这种大事上出什么岔子,那便是她的罪过。
云舒是经常伺候主子入宫的,原应十分从容,可今日有些太迟了,她才急的不行。
李及甚坐到床沿上推着谢宁曜说:“快些起,太阳都晒屁股了。”
谢宁曜缓缓睁开眼睛,朦胧中看到外面已是艳阳高照,顿时清醒,立即就慌了,埋怨道:
“怎么不早些叫我,去宫里赴宴真不能迟的,阿甚,我想着你必然不会让我迟,我才安心睡的,为何你也这样不靠谱起来……”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下床洗漱,云舒带着几个大丫鬟一起伺候,她们手脚很麻利,倒也收拾的极快。
李及甚就在旁边看着,笑道:“这会儿知道急了,云舒、衔蝉她们轮流喊了你不知多少回,就是要睡懒觉。”
谢宁曜抱怨:“我还不是想着她们惯爱早早的叫我起,每每入宫太早等的无聊,想着你叫我再起,你又去哪里躲懒了,这会子才叫我!真去迟了,我爹定会气的当场就要揍我,那么多人呢,我可丢不起这脸!”
李及甚劝慰道:“都赖我叫你晚了,世伯真生气,我一定替你挨打。”
谢宁曜笑着说:“我爹才不会打你,我们全家除了祖母,谁会说你一个不字,既或真是你的错,他们也总是能帮你找借口。”
李及甚道:“这不是正合你意,你犯错,我帮你顶罪,你便不会挨打挨骂。”
谢宁曜忍不住感慨:“我就奇了怪了,好像是从你第一次面圣后,我爹、叔父、大哥对你的态度就变了,好像变的很恭敬,但又故意装出亲切,我也说不上来。”
李及甚道:“也许他们是觉得我面圣后,很得圣心,便不再将我当作少年人看待,而是当作与他们一样的大人。”
谢宁曜摇着头说:“即便他们将你当作大人,你也是晚辈,他们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绝不会因你如今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就对你恭敬,就算是亲王,他们看不上的,也只做面子功夫,但他们对你是真不一样。”
李及甚忙道:“阿曜,你别想这么多,他们只是将我当作了亲人,自然待我极好。”
谢宁曜却说:“这就更不对了,若他们真只当你是亲人,会像待我一样待你,二哥、三哥与你相处反而很自然,好似他们仨知道你什么秘密,所以对你很恭敬,阿甚,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李及甚催促道:“快些穿戴好,再不走,真要晚了。”
谢宁曜笑着说:“又不用我动手,催我也没用,你只催她们罢。”
李及甚道:“摊上你这么个主子,她们也够冤枉,叫又不起床,起晚了又嫌她们穿戴慢。”
谢宁曜忙说:“我可没嫌,是你硬要催,今日都是我的错,即便真去迟了,父兄追究起来,都在我身上,绝不连累你们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