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来的故人(148)
杨君侯笑道:“那你也可以瞧不起我啊,反正自以为是不需要资本。”
他故意拉长语气,说:“要说我凭什么瞧不起他,就是凭他那双慧眼竟然还看不透你!”
宝诗还想说些什么,就听他嘟囔道:“坏气氛是你招来的,你也有责任把它驱散。”
然后杨君侯的嘴唇就覆盖在她的嘴上,起初她还想挣扎,又担心被人发现后解释不清,杨君侯机敏地感觉到她的反抗很犹豫,随即就发起了更猛烈地进攻。
一种陌生且疯狂的欢乐涌上了她的心,激情像火一般燃遍她的全身。
这样大的风浪,在她的情史中鲜有出现,宝诗不由自主地臣服在杨君侯的攻陷下,老老实实地投入他的怀抱。
他们这个吻也不知道究竟有多长,等到两个人都松开怀抱后,他看着她衣衫不整的样子觉得特别有趣,宝诗则杏眼圆睁,提起巴掌恶狠狠的朝对方脸上抡了出去——杨君侯早有准备。
宝诗这一巴掌扑空后,她用恼羞成怒的眼光瞪对方一眼,便头也不转的走了。
就在宝诗惴惴不安地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有天杨君侯忽然暗示她一起去趟郊外的西山。
这个暗示的真实含义她明白得很,不过她当时竟然没有一口回绝。
难道是那个长吻开启了她身上的另一道门,令她对他竟有些恋恋不舍了?
宝诗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徘徊犹豫不前,之前因为她的人生目标明确鲜明,很少有如此的迟疑。
而现在,那种跃跃欲试的心,怎么也压制不下去。
她甚至还为此设计了各类结局,好及时应对会可能出现的险境,比如被他霸占后彻底爱上他?
不大可能,宝诗还不至于冲昏头脑去爱一个两手空空的小子。
再比如两情缱绻后被他无情抛弃?哼,也不大可能,大不了西山之行后一拍两散,她连药丸都准备好了。
宝诗在不断地煎熬与缜密思维下,终于做出赴约的决定。
于是她巧妙地朝家人撒了个谎,便只身朝西山出发了!
事情很顺利,宝诗和杨君侯准时在西山会合。
这几天天气不佳,西山的游客特别少,可谓冷冷清清,宝诗还特地戴上了一只帽檐很阔的帽子,上面低垂着面纱几乎把她整张脸都遮盖住了。
可那种回头是岸的感觉总是萦绕在她脑中,她有种深深的羞耻感,好像宝诗分裂成两个人,一个厚颜无耻,一个却忧心忡忡。
她的这种情绪在杨君侯看来与其是道德上的不安,还不如说是投机者的怯懦,这种女人无非是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罢了。
他懒得安慰,更不愿表示出一丝儿的尊重。
宝诗因为怕见到熟人,下午一直在饭店里猫着,直到晚上吃饭时才肯出面。
杨君侯表现出非凡的耐性,他说这家饭店的菜肴不够好吃,不如去另外一家,那里的美食出了名的好,餐厅布置的也很精致。
在这种粗鄙的地方与情人私会,本来就很她不快了,倘若连晚饭也马马虎虎,简直败坏胃口。
宝诗这样说服了自己,也就大着胆子和他来到了另一家饭店。
杨君侯表现得尤其殷勤,他说的那些话胆大无耻,未婚夫在这方面根本望尘莫及。
宝诗不好意思回应他的那些情话,只能佯怒说他几句。
偶尔的时候,宝诗又难免生出几分感慨:难道男人对于女人的殷勤,都是建立在为得到她身体的设想之上吗?
如此说来,做女人也未免太可悲了。
他们正在这里吃饭,忽听得边上有人惊道:“沈小姐?”
宝诗被这一声招呼,吓得灵魂几乎要出窍,慌忙中打眼一看,竟是联谊会中的一位旧识,宝诗万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熟人,她连忙端正坐姿,和杨君侯拉开些距离,笑道:“这么巧?”
那人将这对男女打量一番,只是暧昧一笑。
接下来的饭,宝诗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杨君侯体贴得很,匆匆付完帐就和她要朝外走,临到出门,宝诗还特意对那位旧识道:“天已经黑了,我得赶紧下山家去了,改天再聊!”
这谎话扯得太离谱,这么晚别说下山不易,连城门都关了,她哪里回得去呢?
宝诗的兴致早就荡然无存,她恹恹回到自己房间,好容易等她安静下来,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大惊小怪,于是宝诗泡了个澡,穿上了一件新旗袍,等到她磨磨蹭蹭把这一切做完,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杨君侯竟然没有来催她。
起初她还以为这是对方故意给她充足的准备,便又按捺住性子等了一会,那种少女约会情郎的兴奋不安,以前只有在读小说时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