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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记闻录(209)

作者:北方无要事 阅读记录

宁韫城说完这话,合上锦盒就要同花流一起走。

荣侧妃低着头扶着小几呼呼地喘着粗气,她觉得憋闷极了,这鬼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她的双眼模糊了一次又一次,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木几边缘,似乎要把它掰下来那样。

“皇上……”宁韫城出门前,她开口叫住了二人。

宁韫城回过头来,荣侧妃朝他艰难地笑了一下:“皇上,玉佩这种东西这么不起眼,你是如何发现它的不同的?”

宁韫城张张嘴,他看了一眼花流,目光又飘远了,他的神态不怎么好,眼里里撒上了一层薄霜:“这是母后的遗物,她死之前,将这块玉塞到了我手里。”

荣侧妃再也忍不住,木几被她狠狠地摔倒在地,整个人绻在罗汉床上疯狂地笑着,笑的眼泪都迸了出来:“他们、他们……哈哈哈哈哈……”

待到二人走远了,才听到侧殿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和撕心裂肺地哭声。

青鸾殿内今日没有值守的禁军,众人都被遣到了外面。

宁韫城二人坐在门口的石阶上,花流脸色有些难看,宁韫城道:“今日不如就先回去。”

花流摇摇头,道:“这一天我在梦里梦到过许多次了,原以为这辈子没有这样可以当面询问他的机会了,如今是你冒着极大的风险给我留了这样一次机会,我怎么会舍得放过。”

花流今日进了不少扇门,就像一个游客,将宁韫城这几年为他准备的景色都看完了,然而没有哪一扇门比现在这扇门更加沉重,花流坚持要自己去推开这道门,殿内光线很暗,花流推开门,看见宁世元正蜷在一张榻上,头发花白,腰以下盖了一床丝绸被子,一双眼睛变得浑浊,头发凌乱,整个人枯瘦腐朽狼狈不堪。

宁世元眯起眼睛来往外看,待他看清花流那一瞬间,花流没想到他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然而很快,他的眼神的变得狠戾刻薄凌厉,他带着上位者那种惯有的傲慢,开口道:“小畜生,朕就猜到是你。”

花流在他面前坐下来,宁韫城坐在他一旁。

宁世元剧烈地咳嗽起来,宁韫城将手边的茶杯放到他手够得着的地方,宁世元迫不及待地拿过茶杯,贪婪的喝了起来。

宁世元喝完了,依旧端着架子倚在榻上,手耷拉下来,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枕腰的瓷枕。

“朕只当你死了,当年你全家都死了,怎么就你活下来了?”

花流道:“我没死,让皇上、不,让先帝失望了。”

宁世元冷笑了两声,这几年的折磨已经让他没了人样,说话举动早没了当年帝王那种悠然自得的得意,有的只是满腹的怨恨,他咬牙切齿道:“小畜生,别跟朕耍嘴皮子,你全家都死在朕手上,可你有什么办法呢?朕是皇帝,朕要让你花家家破人亡,你花家也只能下跪谢恩。”

花流道:“我今日来,是有三件事要问你。”

宁世元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凭什么以为朕会回答你?”

花流冷笑道:“先帝办了这件天下第一得意事,可是没庆贺几天就被打断了腿关到了这殿宇里,必定是憋坏了吧,你用二十年设一个局,却只能用半年时间来回味它,是不是相当遗憾?”

宁世元冷下脸来,抓起茶杯就要往花流脸上扔,被花流轻松躲了过去,茶杯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花流站起来道:“若先帝不想说,那我跟皇上可就要走了。”

说罢,二人真的抬步就要出门,大门再次被打开,宁世元看到门外的阳光,一时间晃了眼。他们这一去,他下次要与人说话还不知要什么时候。

“宁韫良!”

花流回过头来,笑道:“怎的?前几日将士传颂的不够清楚?先皇,我现在叫花流。”

宁世元冷笑道:“你想问什么?”

花流与宁韫城重新坐了下来。

花流道:“其一,花明与我祖父是怎么死的?”

宁世元闭上眼睛,他十分享受这一刻,愉悦的头都在轻晃:“花安是被范老太师杀的,当年他们选定了在小阳山交易,当年范老太师只是绑了一个宫人过去,花安走过去,掀开那宫人遮面的头套,就已知上了当。范老太师当即下令万箭齐发,连同他带的那些人,一个不剩全都死了。”

花流冷笑道:“当年祖父不过是看中范老太师文人重诺,又深知他手里有几位皇子,这才愿意去小阳山交易,没想到范老太师一生文人风骨,最后竟沦为了一个不信不义的小人。”

“范惟也确实是文人,可是一把年纪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了谁还管那带不走的名声,怪只怪花淳这些年逼他逼的太紧了,不过这说起来,倒还是要谢谢宁韫城的那个妹妹,朕当年也没有想到花淳一生谨慎,当时竟然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冷宫里长大的孩子得罪范惟也。自那以后,花淳手里掌握了宁韫肖的把柄,朕就知道,范惟也必定是与花淳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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