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池一脸无辜地眨了下眼，仿佛是最乖巧懂事的姑娘，什么坏事都没做过那种。

她拿着月饼啃了一口，神色顿时一僵：“……”

凌恒觑她脸色，问：“怎么，不好吃？”

戚池艰难的嚼了几口，囫囵把月饼吞了：“不好吃，碱面放多了，有点苦。”

凌恒道：“果然不该对你抱希望。”

但他这么说，还是拿着月饼吃了起来，又苦又涩的月饼被他慢慢吃完了，看不出半点勉强，戚池看看自己手里的，又看看他手里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味觉有问题，还是凌恒的味觉有问题。

不管是谁，好像都有点恐怖。

凌恒看她一副怀疑自我的模样忍不住想笑：“确实难吃。”

戚池撇嘴：“我没和过面，以前都是我娘和面，我包月饼，然后一起看火。”

提起戚从云，声音便低了，她抱着食盒，扯了扯凌恒的袖子：“尊上，我可是算着时间出来陪你过节的，为了出塔没少吃苦头，怎么样感不感动？要不要给我点奖赏？”

凌恒本想说，丢她进塔是罚不是赏，不是让她坐地起价的，但看她好好一个漂亮小姑娘，现在落魄的像个路边乞儿，眼巴巴地求自己，到底心头一软，还是由着她去了：“罢了，你想要什么？”

戚池眉飞色舞：“我想我娘了，你送我去看看我娘呗。”

这会儿她想回去，就只能由凌恒移天换地，转换乾坤亲自送她回白玉京了，但平白无故让凌恒去白玉京，也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尤其还是送她去见她娘。

想起那一箱子的画像，凌恒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是想再进一次龙门塔吗。”

戚池看了眼不远处巍然耸立的高塔，干巴巴一笑：“那倒不必了。”

说完又伸了个懒腰，捶着肩膀道，“进了塔之后就没闭过眼，尊上不送我回去，就让我睡一觉吧。”

这回凌恒允了：“睡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戚池把食盒一放，安然倚着凌恒的肩睡了。

第43章 道真心

再醒来时, 已经不在屋顶上了，身下的床垫柔软舒服，戚池打了个滚, 有些舍不得起来。

仍旧是木叶下的耳房，但屋内的东西都换下了, 摆设简单清雅，和她在拂云楼的卧室很像。

龙门塔里机关重重，片刻不能松懈，虽然修为一日千里, 但精神消耗也大, 紧绷了三十多年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 戚池只想在床上躺到天荒地老。

可是小草催她：【躺着是不能刷好感度的, 快起床。】

戚池不动：【好感度这种东西顺其自然就行，昨天凌恒不是很开心吗。】

于是小草换了个说辞：【你再不洗澡, 就馊了。】

戚池立马翻身爬了起来。

虽说修士吐纳灵气时会自动排污去浊净体洁身, 但心里障碍还是没法克服, 该洗澡还是得洗澡。

床上布置了一个隔音的阵法，房内的屏风后放着换洗的衣物和热气腾腾的浴桶，戚池把自己洗涮了几遍，换好衣裳，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一推开门, 就被院中的山茶吸引住了目光，戚池稀奇地凑过去：【以前这里不都是海棠吗，什么时候多了棵山茶。】

小草嗤之以鼻：【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

戚池伸出手，摘了一朵下来, 插在自己的发髻上，打算去凌恒跟前卖乖。

这会儿凌恒应该在碧游阁, 戚池慢悠悠往外走，闲闲看着周围熟悉的风景。

兰亭曲水，雕栏画栋，诗情画意得一如从前，只是时隔三十余年，再熟悉也不记得路了。

戚池第三次逛到这处池塘的时候，终于承认自己走丢了。她奴役小草给自己开导航，可小草诚心给她添堵，一直装死不吭声。

戚池把识海里那团清气用力晃了两晃，确认小草已经死透了，才不情不愿地放开它，打算再转两圈。

实在找不到路，就只能等凌恒来找她了。

毕竟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戚池也没想找人问问路，可惜偏有人不如她的意，把唯一一条过河的桥给堵住了。

戚池一抬眼皮，来人是昨天被她坏了好事的经陶。

经陶道：“你到底是谁，一个仙族，居然敢出现在清微天。”

戚池摸了摸脸，凌恒给她施的遮掩气息的法术还在，经陶能看出来，估计是昨天她闯进去的时候漏了气息。

也不知道经陶看到自己的脸没有，不过看到也无所谓，反正她也在白玉京待不了多久了。比起她是仙是魔，戚池更关心凌恒在哪儿，中秋夜说的宝物随她拿还作不作数。

若是作数，她还真有件东西想要。

她散漫一笑：“你又是谁。”

经陶：“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