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池被她突如其来的一下给打懵了：“你打我干嘛？”

王南枝：“李洲白算什么东西，跟我也没关系，你是我朋友，这辈子还是我妹妹，我不能利用你。”

戚池揉着后脑勺不吭声，王南枝这一下并不重，倒是拍出来点上辈子的情分出来。

上辈子的时候，她们两个也是这样打打闹闹的，也从来不生分，更不会像现在这样貌合心离，连个说知心话的时候都没有。

王南枝又抬手，怒气值已经达到顶峰：“你到底背着我跟那个天道做了什么交易？”

戚池神神秘秘：“没什么交易，我要干翻系统，自己做天道。”

王南枝：“？”

王南枝：“你连自己身体都要拱手让人了，还当天道呢，醒醒吧你。”

戚池仰头望天，做高深莫测状：“若我本就是天道呢。”

第114章 凌霄

她指了指脚下的地：“这底下压着的, 是天下最污浊腌臜之物，世人恶念所成的浊气，我要把它放出来, 看它和清气孰强孰弱。”

王南枝沉吟许久，才喃喃着问：“你是天道吗？你身上的是清气, 那你是浊气？”

这么一想，好像很多事就都解释的清了，明明穿越的人有三个，可只有戚池魂魄与肉身无法相融, 也只有戚池一直被天道和几位大能针对, 如果她是被众神联手驱散的浊气, 那就说得通了。

本就是站在众生对立面的另一个天道, 自然为世人所不容，现在转世回来, 就算她没有以前的记忆, 也同样会被忌惮。

可这个想法又让人觉得荒谬, 王南枝垂着眼：“可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一直都不觉得你会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戚池，你真的是天道吗？”

戚池摇头：“我不确定。但是不是也无所谓，反正我和它一直都是对立面。”

她们两个大声密谋到了小草跟前, 丹田忽地一痛，戚池正了正簪子，按住了头发上要发作的小草。

王南枝顺着戚池的手往下看，脚下仍旧是玄虚峰的土地, 沙土落石，还有细细碎碎的雷光。怎么看, 也看不出浊气的模样来。

她道：“如果你不是呢？把它放出来世间会大乱的，到时候会死很多人。”

戚池觉得有点没意思，没什么精神地道：“我本不弃世，世人自弃我，世界大乱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巴不得他们都给我陪葬。”

人心总是贪婪不足，这些恶念被放出来，世间确实会有场大劫，可说来说去那不都是众生自食恶果吗，与她又有什么干系。

何况如果她是浊气，那按照凌恒的说法，自己本就是以霍乱世间为本的，不管是不是，她和浊气都算是殊途同归。

可女主就算不是个大圣母，但跟自己这种阴暗反派也不搭边，戚池琢磨着王南枝可能又要挑自己的理，便道：“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王南枝握住了手，王南枝道：“你若真这么恨，那我跟你一起，不管是死是活，我们都一起。”

戚池没反应过来：“……？？”

王南枝认真的看着她，眼中含泪：“戚池，我总会做噩梦，你知道吗，梦里你离我特别远，我怎么叫你你都不应，怎么追你也追不上。”

她紧紧握着戚池的手，像是抓到了梦里的人：“我一直在后悔，我不该写这本书的，我不想害你，也不想跟你渐行渐远，我们是朋友啊，现在最后一程了，不管怎么样，我们两个都该在一起的。”

戚池：“不必如此，我会去看你的。”

王南枝吸了吸鼻子：“看我？你怎么看？”

戚池：“托梦，跨次元无障碍沟通的最佳选择，面对面3D全息体验。”

她信心满满：“等我打倒天道自己做主，就回去看你。”

王南枝：“？”

不是很有说服力，但好像由不得她不信。

这么多年下来，戚池见长的不只有修为，还有胡说八道的本事。偏偏被她忽悠了一通，王南枝竟然觉得放松了许多。

她问：“你真的不需要我吗？我可以帮你的。就算帮不上什么大忙，至少我还能陪陪你。”

戚池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南枝。

从前她还在白玉京的时候，总是觉得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明明她只是个凡人，跟别人一样学着修炼，可在别人眼里她还是个异类，是心怀叵测的游魂，被忌惮被猜疑被监视，就是不被接纳。

世人巴不得她烂在泥里，欲其疯欲其死，她四处求告无门，漫天神佛都冷眼旁观，看她囚于此间惶惶不得安，看她道尽途穷不可终日。

他们都等着看她自轻自馁，可她又不甘心，举世无人相渡，她便自渡，也只能自渡。

王南枝待她好，可她出现的太晚了，重逢太晚太晚，晚到戚池已经无心回头不想回头，只想顺着这条死路继续往前走，拼尽她一身骨血，也要把这条路走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