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礼佛，提前抵一下日后的杀孽。

回了房间，戚池把自己涮了三四遍，才觉得那股血腥味散了，但她还觉得不满意，又在院里点了沉香。

赵晚晴简直无话可说：“你至于吗。”

戚池就笑：“有客要来，至于。”

赵晚晴：“谁要来？”

话音刚落，院门便传来响动，戚池莞尔：“这不就来了。”

杀鸡儆猴，小猴儿这不就自己送上门了，也不算白费了她这么大力气去跟云世拼命。

第86章 结契

赵晚晴看清来人, 便不甚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怎么是她。”

戚池慢条斯理地调着香：“来者是客。”

她用线香点了香篆，朝经陶笑笑：“请坐。”

经陶有些犹豫，却还是咬咬牙开了口：“戚池, 明天你是不是会和衡俨比试？”

戚池道：“这你该去问勾陈长老，和谁比怎么比都不是我能决定的。”

赵晚晴也添油加醋地点头：“而且明天碰不见后天也要碰见, 等到最后总要打一场的，你求戚池也没用呢。”

又阴阳怪气地道：“再者你怕什么，也许没等碰见戚池衡俨就被淘汰了呢。”

戚池失笑：“你快闭嘴吧，你当衡俨是你呢, 终试都进不去。”

赵晚晴瞪她：“七八十年前的事你还提。”

戚池：“……”

人生如大梦, 世事几度凉。虽然过去了七八十年, 可戚池在龙门塔里关了三十七年, 又在山里当了几十年的尸体，记忆还停留在那年的列曜试。

可现在列曜试已经成了赵晚晴不堪回首的黑历史了, 提一句都要生气, 戚池心情有点微妙。

她顿了顿, 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朝经陶道：“若是只有比试的事，还是请回吧，你去求尊上也比来找我强。”

经陶的脸色一白：“尊上说……他说此事他不会插手，若是衡俨能伤了你, 也算他的本事。”

这话倒也是凌恒能说出来的，戚池笑：“尊上说得很是，若我真败在衡俨手上，那我也无话可说。”

经陶白着一张脸：“我知道他不是你的对手, 他刚突破无相境，和云世相差不大, 在你手上根本没有胜算。”

戚池挑眉：“倒也不必这么高看我……”

经陶忽然扑通一声跪下，戚池被她这么大的阵仗吓了一跳，剩下的半截话还没说完，就被生生给憋了回去。经陶颤声道：“戚池，当年的事因我而起，与衡俨没有关系，是我不该肖想尊上，不该对你无礼，你放了衡俨吧，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想连累他。”

她跟了凌恒这么久，对凌恒的脾气再清楚不过，无论是衡俨还是她都已经成了弃子，甚至于七堂都是弃子，所以他才会放任戚池虐杀云世。

云世还有贪狼长老撑腰，但她和衡俨没有，夫诸一族远在聚窟洲，他们两个在清微天长大，所有功绩都是自己打拼出来的，从来没人能给他们撑腰做主，现在尊上已经放弃他们两个，她只能来求戚池。

她这一跪，跪的毫不犹豫，戚池和赵晚晴面面相觑：“……”

赵晚晴小声问：“什么情况，怎么扯上尊上了？”

想起昨晚戚池模凌两可、颇有些怅然的感慨，赵晚晴悚然而惊：“你不会……不会吧？”说完又像窥破了什么机密，脸上露出一丝了然：“难怪人人都说尊上对你比别人不同，原来是因为这一茬吗……”

戚池沉默了。

她就说么，绝对不止她一个人会乱想凌恒和她的关系，凌恒觉得自己问心无愧，那也是因为他一直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所以不做他想，别人不知道，只会觉得是凌恒为老不尊，对她图谋不轨，或者是她狐媚惑主，想要勾引凌恒。

半晌，戚池缓缓道：“若真是你想的那样，他就不会让我去竞选少主了。”

赵晚晴笑得一脸高深莫测，避开经陶凑到她耳边道：“那不是更刺激吗，话本子里都这么写。”

戚池面上古井无波，心里惊涛骇浪——王南枝是不是又开始重操旧业了，开始在这个世界里乱写狗血小说，荼毒了赵晚晴的脑子。

她悚然道：“你不要乱说，我拿尊上都当爹一样孝敬的，这话让尊上听去他能扒了你的皮。”

赵晚晴表面应着好，脸上却写满了不信。戚池拿不准她到底是不是个嘴严的，也不敢跟她说实情，只能如坐针毡地当不知道。

她把赵晚晴推开，免得被她带偏了，朝经陶道：“清微天里肖想尊上的又不止你一个，你没必要同我说这些，这种事没有你也会有别人，我没那么多兴趣去管，也不会因为这事儿去记恨谁。”

“那云世呢，你也不记恨他么。”经陶眼眶有些红，“戚池，我知道除了你没人能做成少主，我愿意为奴为婢，只求你放过衡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