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王:“……”
燕鸿:“……”
裴仁昉:“……”
什么搬石砸脚行为。
燕裴二人是臣,有些话不好说,只有巴陵王半臣半弟,耷拉着脸,委委屈屈的开口道:“皇兄,饶了臣弟吧,我好累啊,尤其还是实习期,连俸禄都没有……”
朱元璋闻声便皱起眉头来:“皇弟啊,不要想着你能得到什么,要想着你能够为朝廷奉献什么!自私自利的人是没有资格成为朕的臣子的。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毫不努力,不思进取,只会成为社会的渣滓!”
巴陵王:“……”
啊这。
皇兄你是不是在KTV我啊?!
朱元璋又斜着眼睛去看燕裴两人:“混日子的人,就不是我穆义康的兄弟,要是所有人都这样,国家怎么会有未来?”
燕鸿:“……”
这句兄弟,是单我一个人有,还是别的什么人都有?
裴仁昉:“……”
真该为我们虚假的君臣兄弟情喝一个。
几人讪讪而退。
晚上到了一豆九吃,都垂头丧气的,提不起精神来。
巴陵王问他舅:“你脑袋不是好使吗?就不能再想个办法?”
“想个鬼啊想,”燕鸿没好气道:“你当陛下傻啊?今天召我们过去,那就是点咱们呢!陛下没有当场发作,就赶紧偷着乐吧!”
巴陵王嘴里的豆腐脑瞬间流到了下巴上:“啊!阿巴阿巴!!!”
裴仁昉却注意到燕鸿的脸色实在不好,不禁关切道:“申之,你的身体……”
燕鸿“嗐”了一声,勉强笑道:“往好处想,总归也是在为天下人做一些事情,不是吗?值了。”
又叹息道:“当今天子虽然小气了些,但终究是个贤明之君,又肯向天下百姓施善政,我等又能有什么话好说呢,不过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罢了。”
巴陵王心下奇怪,他舅什么时候变成这样深明大义的人物了?
只是听裴仁昉随之附和,神色郑重,再见他舅满脸真挚,仿佛字字句句都发自肺腑,也便就将那点子疑惑压在心底,没有吐露出来。
却不曾注意到旁边房间里门帘后边有人影闪过。
到了第二日,朱元璋照旧使反996小组的人前来议事,只是眉宇间的神色,较之先前却要略略和蔼几分。
燕鸿几人亦无所觉,倒是一扫先前的咸鱼之气,全神贯注,聚精会神。
朱元璋见状,竟觉得有些歉意,再看燕鸿脸色难看的好像没几天就要嘎似的,又劝他说:“事情是做不完的,申之须得保重自身啊。”
燕鸿满口应下,却仍旧我行我素。
直到某一日在尚书台议事的时候,他忽然间仰面栽倒,一口血喷了出去。
周围人大惊失色:“燕尚书!”
燕鸿气若游丝,艰难的将奏疏从衣袖中取出:“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家国大事……”
左右众人听闻此言,无不泣下。
……
朱元璋听闻此事,愕然良久,冰封已久的心门不由得有些撼动,却嘴硬道:“咱又不是没提醒他早点歇着,是他自己不听……”
空间里边李世民冷笑了一声:“难道你不是看透了他们的主意,故意借力打力?”
朱元璋冷哼不语。
午夜时分,他辗转反侧,想到燕鸿那副命不久矣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从床上坐起来了:“我真不是人啊!”
到底还是披着衣服起身,翻出那份落了灰的加薪奏疏,批了个“准”字,发出去了。
……
这一宿没怎么睡好,第二天天不亮,朱元璋便起身了,穿戴整齐之后,终究还是吩咐人准备马匹,出宫往燕家去探望燕鸿。
不想即便他起的如此之早,燕家却先一步有了诸多来客,甚至于他还在其中见到了两个他认知中不该在此处的人。
元娘跟元娘的妹妹丽娘。
朱元璋见状,心头便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疑窦,近前几步,问元娘:“你怎么在这儿?”
元娘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燕尚书可是一豆九吃的老主顾呢。”
朱元璋“哦”了声,心思微转,没说什么。
卧室的窗户开着,从外边能将里头的场景看得清清楚楚。
燕鸿躺在塌上,面白如纸,旁边绣凳上坐着个年轻女子,作妇人妆扮,相貌明艳,眉宇间英气勃勃,只是神色甚冷,态若冰霜。
朱元璋问元娘:“那是谁?”
元娘小声的回答他:“是燕尚书从前的妻子。”
朱元璋瞬间了然——耿戎的那个堂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