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法听起来挺不错的,还让人有点小激动。
不过在听二胡之前,秦松提前让人帮忙约的拍照师傅来了。
秦爷爷信里提起过想看看他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秦松就干脆约了拍照师傅下乡来拍,这是之前就跟秦兰他们说过的。
拍照师傅一到,几人就换上提前准备好的最体面的衣裳,先在家门口拍了一张,又在屋里拍了张,之后就是去山上找上工的初家人一块儿站在山头,以绿油油一片的青山耕地为背景,拍了一张全家福。
多给了一笔钱送走师傅,约好拿照片的时间,秦松才去老支书家借了二胡回来。
四个人坐在院子里,一个拉,三个听,悠扬的音符让人内心也变得宁静安然起来。
秦兰看着垂眸专注的秦松,心情也轻快起来。
等今晚把箱子给了三哥,爷爷奶奶不用担心了,爸爸妈妈也能放心了。
想到大姐,秦兰皱了皱鼻子,也不知道她死心没有。
远在昭阳的秦梅当然没死心。
可从听说小弟小妹冷不丁请假南下探望下乡的三弟,秦梅这心里就有了不详的预感。
她在脑袋里琢磨来琢磨去,干脆去找车间组长请了假,特意往某处去找人:“你帮我再去打听一下,我四弟五妹走的时候带的行李多不多。”
男人咬着烟头没个正经地在她身上摸了一把,才笑嘻嘻地问:“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弟弟妹妹了?”两人早就好上了,那会儿秦梅都还没嫁人呢。
这女人可没个好心眼,当初还让他带人去收拾过自己弟弟妹妹。
秦梅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一拧腰坐在了办公桌上,皱眉思索:“我总觉得家里不会无缘无故就让两个小的去探亲,怕不是老东西把我要找的那些都让他们带走了吧。”
男人不以为然:“按你说的,你爷爷当年是在土财主家干过,可卖身契上写得明明白白,你爷爷一家子就是给人放牛卖命的,连结婚都是住的牛棚。”
在男人看来,秦梅跳上跳下纯属给自家脸上贴金。不过一卖身长工,能有什么宝贝。
男人又说:“要不然你想想你们家这么多年有没有突然冒出来的钱财花销?手里压着宝贝,能忍心儿孙跟着吃苦受罪?真有钱,当初你三弟也不至于非得下乡。”
秦梅也困惑了,她是坚决认为家里几个都是重男轻女的,既然如此,真就忍心让老三去乡下?
上次老三写信回来说结婚了,她妈也高兴得挺真切的,还跟她念叨说虽然三弟媳是农村姑娘,好歹也算是安家了,交代出去一个孩子,家里也能稍微轻松一点。
“难道真是我想多了?”秦梅咬唇,不甘道:“我小时候明明就看到过一个黑色描金的小箱子。”
男人急着办事,哪还管秦梅的嘀咕,贴着人耳朵又哄又骗,很快就让秦梅迷糊了脑子,跟着一块儿沉浸在她那个一板一眼不爱这档子事的丈夫无法带给她的刺激里。
等送走了秦梅,男人扯了扯衣裳,点上支烟惬意地溜达着出了办公室,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离开了办事院,一路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把特意留下来的东西交给了对方,男人忍不住嘴贱了一句:“小杨同志,你说你都知道这事儿了,咋还能把人放在家里当菩萨供着呢?”
戴着眼镜面容普通的男人冷冷睇了他一眼:“不该问的事就别多问。”
男人耸耸肩,无所谓地走了。
被称为小杨的男人厌恶地瞥了一眼那样能证明秦梅身份的工牌,隔着手帕将东西捻起丢进抽屉里,而后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丢了手帕又去外面水槽里洗了许久的手。
要不是当年眼瞎,也不至于娶这么个恶心玩意儿回家。
可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一开始确实很愤怒,可愤怒过后就是计较利益得失。他当然想把刚才那个男人一起送进去,可是没办法,对方这两年混得太好了,又是风头正劲的红袖章。
小杨还不想给家里带来祸事,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先把秦梅这个J人处理掉。
就算是离婚,也不能是因为给他戴绿帽这种丢人现眼的事。
当天夜里,秦梅母亲所在的纺织厂某库房发生了火灾,好在抢救及时,没有出现太严重的损失。不过很快就查出来这是人为纵火,一时间纺织厂对此事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