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偶天成(107)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上你了吧?哈哈哈,你千万不要误会!”朱忆宗夸张地哈哈大笑起来,他边说还边上下打量着她“你完全不是本公子喜欢的类型,不要因为我对你好,你就误会了,我也当你是朋友和救命恩人。”
视线落到张金衣的胸部时,他还一面咂舌一面摇头,完全是一副不屑的模样。
张金衣忙抱住胸猛瞪着他。
车厢里沉默了一会儿,张金衣又问“你还会在这儿待几日吧?”
“怎么?想让我留下来陪你吗?”
“我想把那块玉还给你,太贵重了。”张金衣垂下头,低声说道。
“那又不是让你去兑银子的,希望一辈子都不要用到它才好。不用有负担。就当是一块普通的玉好了,看到它你才不会忘记我……这个朋友。”
朱忆宗撩开车帘边看了看,又回过头来问张金衣“你们跟踪那个丫头做什么?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了,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张金衣摇摇头感激地说道。
她这才想起,还有月眉和她的主子要对付。
现在想来,那些货处理的还真是及时,现在她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对付他们了,她对朱忆宗越发的感激起来。
但同时她也提醒着自己,不能太过依赖这个男人了。
“我过几日也许就会走的,金衣希望我留下吗?”朱忆宗想,只要你说希望,我就会留下,无论多危险。
张金衣却摇摇头“这里这么危险,你怎么能留下!虽然朝廷派来的人都回去了,但是这里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地方吧。”
朱忆宗苦笑道“对于我来说,哪里不危险,哪时哪刻又不危险……我都已经习惯了。好了,已经到了,你下去吧。说不定明日我就会走了,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完。所以想我的时候也要忍着啊。”
“切——”
第一百一十八章 坦白从宽(二更)
张金衣刚跳下马车,就看到胡庭钧从后面骑马过来。
“你去了哪里?”看到张金衣慌乱的一瞬,胡庭钧狐疑地看了看马车。这么热的天,马车被车帘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张金衣赶紧递了一粒碎银给马夫,温和地对他说:“麻烦了你一天一宿,这个你拿去吃酒。快回去歇着吧,也该累坏了。”
马夫心领神会地接过银子,笑嘻嘻地谢过她之后,赶紧扬鞭离开。
“我昨儿做了一笔买卖,忙了一宿,不过赚了不少”想到那满箱满箱的银块,张金衣仍然亢奋着,但又见胡庭钧沉着脸,眉宇间尽是焦急和担忧,她又心虚地垂下了头“对不起,没想到这么快就遇到了买主,昨儿一直在忙,没办法抽身……”
胡庭钧只是抿着嘴望着她,一言不发。
门头见他们回了,赶紧出来接过他手上的缰绳,将马儿牵了进去。
胡庭钧不说也不动,张金衣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得腆着脸走近他,陪着笑脸“昨儿真的是情况紧急……”
他却淡漠地将视线从她的脸上移开,背着手自顾进了院子。
“喂——你一定要这样吗?!我都说了对不起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还不进来!”胡庭钧转过身,总算是开口了。
张金衣立马屁颠屁颠地跟上,将她的小手放进了他背在身后的大手中。
触到柔柔的小手,胡庭钧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心里已经不争气地举起了白旗。
但他想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让她蒙混过关,以免她养成在外留宿的习惯。是以他依旧板着脸,也未作任何反应。
热脸一再贴到冷屁屁,胡庭钧并未握住她伸出的小手,张金衣很是尴尬,也有些恼了,忿忿的正待将手抽回,却又被大手紧紧地握住。
“切——明明喜欢得要命,还装!”张金衣立马没心没肺的回击道。
“你这丫头——”
这种时候明明应该愤然地甩开那小手的,胡庭钧却是怎么也舍不得,最后只得翕着鼻翼忿忿地紧握着张金衣的手进了屋子。
“先用早膳吧。”
“是”一宿没睡,张金衣根本就没什么胃口,但仍是乖顺的应道。
早膳传上来了,胡庭钧仍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三爷——”张金衣往他们紧握着手的方向努了努嘴,提醒道。
见她的右手被自己握着,确实不方便用膳,胡庭钧这才不甘不愿地松了手。
吃完之后,张金衣又将胡庭钧拉入房中,嘱咐丫头们不要进来。惹得丫头们小脸通红,胡庭钧浮想联翩,春心好一阵荡漾……
“闭上眼睛”
“嗯?!”
胡庭钧越发觉着燥热,咽下口水之后忙闭上了眼,心无法抑制的猛烈地撞击着胸壁,像是快要不安分地跳出来了。脑袋里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若干活色生香的画面……
“好了”
随着张金衣娇柔(胡庭钧单方面的感觉)的声音从床榻的方向传来,他无比期待的睁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
他不满地瞪了一眼衣冠仍整齐,整齐得碍眼的榻上美人,又将视线瞥到摊了一床的银票上。一贯聪明的脑袋这会子也有些短路了。
“过来啊”张金衣忽闪着浓密微翘的眼睫,冲着他招了招手。
胡庭钧叹了口气,不耐地移步到床前,一抬眼看到银票上的数额,瞳孔瞬时不由自主地放大。心里也暗自吃惊。
“这有多少?是什么买卖赚了这么多?!”
“这是两万五千七百多,除去本金,这趟我们赚了一万八千两。”
赚了这么多银子,在胡庭钧面前,张金衣却不敢得意,反而心虚不已。
“你——不会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买卖吧。”胡庭钧紧盯着张金衣,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问道。
张金衣深吸一口气“你就不要问这么多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有些风险,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了。”
“那你为何又要告诉我?!干脆什么也不要告诉我!”
“这里不是还有你一半本钱吗……”张金衣的声音越说越小,但这的确是事实。若不是不想独吞这笔巨款,她还正打算瞒着胡庭钧的“这里有一万两千八百两是你的。”
“你……”胡庭钧用力吐了一口气,恨恨地说“若不是如此,你就打算瞒着我的?!”
张金衣的头越低越下,就像只把头埋在胸前的鸵鸟。
“你老实告诉我,最近都在做什么,一刻也不要漏掉!”
思忖片刻,胡庭钧坐到床边的圆凳上,紧盯着张金衣。他额头上分明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张金衣只得老老实实交代了她这几天的光辉业绩。
当然那些从宽之后牢底会坐穿的事,打死都不能承认的事,也就是有关朱忆宗的事,她自是只字不提。
交代完后,她又看着胡庭钧柔声说:“之前不告诉你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之类的,只是现在窑厂的事和那些研究就已经够让你辛苦了,所以不想让你担心,不想让你分心,也不想连累你。所以现在事情了了才告诉你。”
见胡庭钧面色缓和了一点,她又举手保证道:“虽然这次赚了这么多,但我绝对不会再冒险和洋人做买卖了,除非官府撤了海禁。其实,我也不想做这些投机的买卖,但本钱少的人只能做这些才能快速地积累本金,才能做真正的事业……”
“我并不在乎你会不会做买卖,要赚多少银子,只是因为是你喜欢做的事,做这些能让你高兴,所以我并不反对你做买卖,但是——这样风险太大的事,我绝对不能允许有第二次。”
胡庭钧很是语重心长,但虽是这么说,他对张金衣做买卖的能力和才华还是很认同的。
张金衣满脸诚恳地直点头,胡庭钧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起身“你也累了一宿了,把这些都收拾好,快歇着吧。那些银票你都收着,分得这么清楚我很是不喜,但是以后不可再瞒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