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235)
云倾看不见自己的样子,有些嫌弃地担心道:“哪有你这么绑头发的。”
“好看。”他执意说,然后又为她选了红色的轻纱裙,纱织的料子在光的照耀下如水面粼粼,金丝线勾勒的花纹折射着光的碎影,裙摆轻柔如烟似云,让人心痒难耐,迫不及待地想要拨云见月。
把她打扮好,宋远慕抱着她来到宽大的书桌上,直接把人摆放在上面,自己站在桌旁。
然后拿出了笔墨纸砚,还煞有其事地准备了绢布。
云倾提议让他画不过是随便说说,本意只是想在临走前跟他做点什么。都已经成过亲了,也想起了前世如何相爱,甚至对他承诺过了,总不能说话不算话。
可现在,看他如此认真模样,云倾又不好开口打断他,便随着他胡折腾。桌面凉,天正冷,她下意识往回缩了缩腿,想藏在裙摆里,被他猛地擒住腿弯:“别动。都摆好动作了怎么还能随意变。”
云倾撇嘴:“冷。”
宋远慕颇为狠心地说:“冷也受着。”然后把裙摆反往上撩过了膝盖。
云倾哼哼着,来了脾气,干脆往桌上那么一躺,手撑着脑袋:“那你画吧,若是画不好,看本宫不把你头砍了。”
宋远慕故作为难:“这就不太好办了,我以前在外摆摊是画猪为生的。”
云倾直接一脚踹过去。
宋远慕抓住她,不再多言,开始动笔。
墨没磨好,只磨了一半,纸也没铺,但他并不在意,反正毛笔不着急蘸墨,直接作草图。
先勾勒大概轮廓。跟一般人画人物像不同,旁人是从头到脚,从上到下,有先有后,他呢,直接逮着什么画什么,逮着脚就画脚。画完之后不管旁的,又开始细致地描绘局部的线条。
被盯着描完了一通后,云倾已经是面红耳燥,不禁捏紧了裙子。但宋远慕若无其事,好似不知她心事,又开始动笔画其他地方的草图轮廓,可以说是完全没有什么规矩顺序可言。
草图做完,做得有些过分随性了,他自己倒是挺满意的,还问云倾满不满意。
云倾红着脸说了一个字:“……滚。”
宋远慕丝毫不觉得生气,颇有兴致地说:“帮我磨墨吧。”然后就把墨条和砚台都往她手边推了推。
他挑了一块比较软一些的细薄的绢布,搭在云倾身上,可见绢布下的红纱裙非常显眼。
生绢不好直接画,需得将绢布煮熟了加浆,云倾以为他不会太较真,却没想到他真的打算费功夫把生绢仔仔细细处理一番。云倾怕他胡来,忍不住说:“要不就算了吧……用寻常的纸也可以。”
宋远慕却说:“绢布的纹理更能留下公主的美貌。”
“你最好是想给我留下美貌,若敢把绢上的浆沾在我身上,我定狠狠抽你。”
宋远慕动作一顿,像被说中了似的:“……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等宋远慕去把绢布处理妥当,铺好了,又用仙术将其干透,便可以作为画布了。他念了一道口诀,将方才比着她画好的没有实物的草图印在了纸上,又把画布铺在纸面之上,耐心地用毛笔正经地勾勒了一次轮廓。
云倾权当他是在玩,总维持着一个侧躺的姿丨势也有点累了,红着脸催他:“你就不能快点吗。”
铺垫未免有点太久。
宋远慕正好在绢布上描到了她的下巴处,凑上去亲了亲她的下巴,关心道:“还冷吗?”
冷倒是不冷。
甚至觉得有点热。
午后的阳光正正好地从旁边的大窗户照进来,越照越暖和。而宋远慕那一笔一划,明明都落在绢布上,却如有灵性似的,好像能透过绢布灼得她肌丨肤发丨烫。她不想继续胡思乱想,脸色涨红着,把心中感受坦言:“……不冷,但是累了。”
宋远慕笔下一顿,将画笔暂时放在砚台。搂着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边抱过来一些,不顾她的腿压皱了这块上好的绢布,拍拍她的脑袋,轻声哄着:“别急,画完轮廓还得上色呢,绢画上色得好一阵麻烦。”
云倾把桌面当床榻,瘫在那儿,仰躺着吐出了一口气,像一条被意外打捞上岸的美人鱼,怎么看这个“渔夫”怎么不顺眼,心里嫌他动作慢,又不好意思一直催,那样显得自己好似很着急。
楚楚动人的神色,眼睛在光下好似澄明的琥珀,我见优伶。只以一根罗缎绑着的青丝铺散,恍若连发丝的弧度都透着撩人。
若想画出最生动的美人图,画师如何能不对他的美人心动呢。
喉丨结上下滚了滚,宋远慕终于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俯身吻在她唇上。毛笔从砚台上滚落,没人去管。阳光依着睫毛,半阖的眼前织出金色如漩涡的梦境。
往下的步骤虽然越来越繁琐复杂,但好在宋远慕这一吻安抚了云倾心里的不安和烦躁。
亲吻过后,在鼓动的心跳声与短促的呼吸声中,宋远慕稳了稳心神,胡乱勾勒完剩下的线条,开始上色。
绢布实在太薄,不像白纸那般清晰,若想上色准确,得先在画布背面画一层浅浅的颜色用以“托色”,还得一个个地调出所需要用到的彩色的颜料,可以说整个上色的过程极为耗费心神,也得耽误不少时间。
宋远慕已经没那耐心了,云倾也懒得再动弹,干脆用画草图时取巧的老办法,借住仙术!
不必蘸墨,也不必用绢布,先随意地画了再说,画完了再用仙术印上去,颜色也直接从她身上取,省事儿。
这么想着,宋远慕拿来了干净的画笔,轻轻抹了抹她的手背,取走了她手背上的颜色,又蹭了蹭她的蔻丹,取走了她蔻丹上的颜色。取完不忘亲亲她,然后再取下一处。
等他把颜色取得差不多,云倾也已经被他给亲迷糊了。
屋里越来越热,宋远慕见时候差不多了,铺垫也的确足够久了,忽然将画笔放下,动作飞快地解开了自己的衣带,冠冕堂皇地说:“还有些颜色没取到。”
话音刚完,云倾用手背抵着嘴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就像那绯红的烟霞,晕开一片。宋远慕明明自己也被染红了脸,却还是撑着些许理智,也有可能根本是在假装理智,实际上脑袋里乱成了一团。
他身板挺直,半点不肯弯腰,只伸手抚摸她的脸,声音低哑着打趣她:“又多了一种颜色。”
云倾用脸蹭了蹭他的手心,眸色愈发迷离。
取最后的这些颜色,生生浪费了宋远慕半个时辰。用仙术将颜色落实在绢布上,他心满意足地将失神的云倾抱起来,让她坐在桌边,哄着她问:“人物快画完了,还没画风景,你说画什么好?”
云倾怔怔地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垂眸看向桌上那渐渐浮现出色彩的绢布。
侧卧在榻的美人栩栩如生,不是她还能是谁。
而美人榻下,洇开的水墨已经蔓延到了周围各处,她不禁脸红道:“随你想画什么。”
宋远慕说:“那就画山水吧,山高且远,水多且清。正好取了这么多的水墨,不用也浪费。”
云倾狠狠地往他手臂上掐了一下,把脸埋进了他的胸膛,不想回话。
宋远慕就这么迎面抱着她,又拿起了画笔,往画上加以润色。
这一润色又过了半个多时辰。
云倾委屈地把眼泪全擦在他的衣服上,哼哼着扯着哭腔,问了不知道多少次:“画完了吗?”
宋远慕额上的汗溅落在她衣摆,沉重地叹息着:“还没……”尔后又是有些焦躁的语气,“别催。”紧跟着一个充满了掠夺性的气势汹涌的吻。
一幅绢画,从午后阳光正盛,画到了日渐西斜,连桌边的窗户上照进来的光都变得微弱了起来。云倾的手快要被他捏断了,泣不成声,在嗓子变哑之前,终于等到了他轻哼一声,放松了十指相扣的力道。
山水画到底画成了什么样,云倾不想去看。总之依着他这般野性的画法,看了绝对会让她脸红得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