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236)
但宋远慕作为画的主笔画师,非常认可今日的作品,与她相拥着休息的空档,怎么看这画怎么满意,休息够了之后兴冲冲地说:“要不再往上题两行字吧,上面留白太多。不,题一首词……题一篇文章也行。”
云倾疯狂摇头:“不了!不了,不题了,画完了就好,别题了……”
宋远慕抱着她柔软的腰,让她站在地上。可她浑身无力,只能攀着他的肩膀。
“公主也为这幅画付出了很多心血,莫非公主是想亲自题字?”
云倾欲哭无泪,眼睛都快哭疼了,直白地回绝他:“……我没有这个想法!”
“那,公主一定是想跟我一起题字。”
“我没想……”
云倾是赤着脚的,地上虽然有毯子但也容易着凉。宋远慕让她转过去站在桌前,脚踩在他的鞋子上,然后扶着她的手,像教孩童写字一般和她一起握笔。
眼看着笔上的墨都要滴下来了,宋远慕还在不紧不慢地问:“题什么字好呢?公主有想法吗?”
“没……”
“那我来做主了。”
他做主的瞬间,云倾不禁轻呼一声,指甲抓破了桌上的纸。
宋远慕本来也只是随意问问她,没打算真的让她说出题什么字,自己也清楚,这关头若非要追问,怕不是得挨她一顿打才行。控制着笔写字,他一边写一边念,念得虽不是字正腔圆,却也是声情并茂,情感充沛,该停的停,该顿的顿,该急的急,该缓的缓。
云倾随着他念的字切身地感受着他想表达的所有情绪,等他们共同把留白填了一半的时候,她忽然无力地倒在桌面上,心力交瘁,求饶似的:“够了,已经写满了,别写了。”
正好宋远慕也无心再写,听话地放下笔,却更加用力地按住了她的手。
当天晚上。
宋远慕在伺候云倾换衣裳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着彻底惹恼了云倾,被云倾一脚踹出了门。
一天换了这么多次衣裳,也真是够能折腾的。
天已经昏黑,他们俩为了画画写字连晚饭都没吃,甚至把那些下人全打发了,让他们不必准备饭菜,也不必等着伺候。刚跟着王寒生玩回来的冥灵们正好撞见了宋远慕被踹出来的这一幕,跑着凑上来看热闹。
朱雀怀抱着一个布娃娃,先开口:“娘,你被揍了?”
宋远慕扶着腰,干咳两声却是笑了笑:“没有,我好得很。”
青龙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他,然后转头询问玄武:“你瞧着是什么情况?”
玄武语气淡然道:“阳气虚衰,体能遭耗……肾亏。”
宋远慕忽然就笑不出来了,冷眼瞥过去,直接抽出沉灵剑:“找打?”
玄武果断后退两步躲在青龙身后,而青龙动作利落,抬手化出青色长剑:“欺负老年人没意思,跟我打。”
玄武无语摇头。
朱雀大笑:“阿年,他说你是老年人哈哈哈哈哈!”
王寒生左手举着糖葫芦和拨浪鼓,右手拿着风筝还拎着几盒点心,上来打圆场:“别打别打,有什么劲儿留着去炎天国再打,我饿了呀,咱们什么时候开饭吧!我怎么闻不着饭香味,厨房怎么也没看见有人?”
宋远慕冷哼,收回沉灵剑:“今晚家里没有饭。”
他本来正打算去准备点吃的,云倾才是那个消耗了极大体力的人,站都站不稳,走路的时候走两步就要哭两嗓子,委屈坏了。气到严重时,直说要把家里所有的笔墨纸砚全扔了,以后谁也不准写字画画。
青龙挑了挑眉头,把剑藏在身后:“看在聿公子这么虚弱又吃不到饭的份上,今天就先不打了。”
以前在云天之海的时候,青龙这嘴贱又找抽的毛病简直像是跟宋远慕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俩人凑一块儿没少动手。宋远慕听了他这话果然被惹毛,一道符丢过去,正中青龙下怀,只见青龙抬起长剑“铛”地抵住,两人终究还是打了起来。
兵器相接,叮叮当当的动静听着就吵。王寒生哀嚎连连:“吃饭,我要吃饭!我的肚子饿得都不圆了!你们不吃,好歹告诉我你们把厨子弄哪儿去了!”
玄武默默地走到王寒生跟前,语调幽幽地提议:“我们出去吃吧,去酒楼。”
王寒生与他对视,微微眯起眼睛:“喝两杯?”
“可以。”
“走!”
王寒生把手里的糖葫芦拨浪鼓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给了朱雀。
朱雀也不管糖葫芦是谁的,直接咬了一口,正高兴地看热闹呢,门“哐”地被推开了。
屋里的光线明亮异常,云倾站在门边,冷着脸扫视他们。
宋远慕见状连忙把沉灵剑再次收了起来,青龙也不敢造次,乖乖站好。朱雀把嘴里舔完了糖霜的山楂又戳回到糖葫芦的签子上,上前去殷勤地问:“爹爹,你吃嘛?”
云倾看着那最顶上的沾满了口水的糖葫芦,有些嫌弃,扭头就吐。
王寒生一瞧,语惊四座:“有喜了?”
三个冥灵皆震惊,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唯有宋远慕匆匆上前扶着云倾:“没事吧?”扭头瞪向王寒生,“师父你别胡说,别把他们都带坏了。”
云倾摆摆手,直起腰来,一看见朱雀手里的糖葫芦,扭头又是一阵吐。
这下宋远慕也开始不确定了:“……才多久,不能吧。”
云倾听了一拳头捶在他肩膀上:“我这是饿的!”
王寒生见缝插针:“你瞧瞧你瞧瞧,我就说吃饭重要吧,人不吃饭容易怀孕啊。”
三个冥灵纷纷朝他看去,连朱雀都觉得他说话离谱。
王寒生毫无悔过之心:“还愣着干嘛,走呗!既然饿了,咱出去吃饭去。我以为回来你们俩能留饭,不然我早在外面吃了,真是。”
最后宋远慕和云倾易容过后,和他们一块儿出去找了家酒楼。
本来云倾倒是不用易容,她的容貌对外至今都是秘密,但谁让她容易脸红呢,画了一下午画实在累了,多一层面具挡着心安。
晚上客人少,这酒楼也不在繁华地段,无论他们几个如何随意折腾吵闹都显得店里很冷清。
冥灵对人间的食物没有太多需求,只要吃着顺嘴就好,王寒生又是个不挑的,只要有酒,什么都能下饭。于是从点菜到动筷子,宋远慕便只顾着伺候云倾的脾气和口味。
饭菜依次上桌,宋远慕先舀了一碗桂圆红枣山药汤推给云倾,还体贴地要喂她。
可她看那碗里飘着的鲜红的枣儿,配着如玉的山药,莫名想起了下午画完画之后……她的衣服脏了,想再换一身。宋远慕将她抱到镜子跟前,一边站在她身后扶着她,为她挑衣裳,一边对着镜子里摇晃的画面说:“红色很配你。”
甚至放肆地指着她的项链,低着声音在她耳边说:“肤若凝脂,比这白玉石还漂亮。”
云倾目光颤了颤,回过神来,扭头拒绝这汤:“不要。”
宋远慕轻蹙眉,有些发愁:“你都饿吐了,不先喝点汤,等会吃多了不舒服。”
云倾小声嘟囔着:“我那是因为前几天在宫里吃山楂球和小零嘴吃得太多,正好刚才又很饿,所以看见那糖葫芦才想吐。”
宋远慕端着汤往她身边挪了挪:“少扯些理由,必须先喝汤。”
云倾不肯,宋远慕便用胳膊从她身后揽着她,不让她跑,然后舀一勺汤喂到她嘴边。
她不情不愿地抿了一口:“不好喝。”
这话一出,旁边听热闹的掌柜顿时不乐意了。
谁让这会儿客人少呢,他们说什么屋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朱雀手里拿着鸡腿,一边啃,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没看这桌上有什么好东西,不满地说:“怎么也没炖个龟啊,我娘都肾亏了。”
“噗……”云倾刚喝了一口汤,直接全喷了出来。
正准备夹黄瓜的玄武转头夹了一筷子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