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要自我攻略我也没办法(234)
男子略有嫌弃地挥开她:“你那后厨的人骨头都快堆成山了, 怎么,想把我也炖了?”
老板娘娇笑着凑近,气若幽兰:“客官这话说得好生无情,比起炖了你,奴家还是更想……生吃了你。”
男子反手扣住她的手,迎着她满是调笑的面容,指尖微动,魂魄竟瞬间脱离身体露出了可怖的鬼面。
鬼影狂啸。
老板娘被吓了一跳,眨眼间那男子又恢复如常了,收回手去,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那你若不想让我炖了你,就去救她。”
老板娘没想到碰上个狠角。
不情不愿地起身走进阳光下,拖起了那姑娘的脚,粗鲁地往回走。路过那男子的时候,怒冲冲地把方才的金子丢还给了他:“你堂堂恶仙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朝我一小小妖精耍什么横。”
男子抬眼看去,那老板娘竟被他吓得一激灵,慌忙闭嘴,把姑娘扶起来快步走进了店里。
他从苍凉谷离开至今已经快一个月了。
当时他亲眼看着云倾和宋远慕走进了玄武的法阵中,没想到他们会那么顺利地带走玄武,完全没用得上他帮忙。他能做的越来越少了,对于云倾而言,他终究是个不那么重要的过客。云倾想起了过去的一切,他便更没资格露面。
不过他更没想到是,大病初愈的叶泛舟会出现在苍凉谷。
叶泛舟竟然真的想将四冥灵全部封印,被他阻拦后,甚至破天荒地失了理智和分寸,足足追了他将近一个月,跋山涉水,也不嫌累。
“唐愿!”
屋里传来沙哑而刺裂的一声嚎叫。
老板娘快步跑出来:“哎呦哎呦这动静,你快自己去听听吧,刚给她喂了点水,她恨不得咬我一口。”
“救活了就没你事儿了。”说着,他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就走。
“唐愿!”
叶泛舟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出来,扶着门框还是没忍住跪倒在了地上,她的嗓子干得像是在冒火,说不了太多话,可她不管不顾,只想叫住他。
他顿住脚步,以背影示她:“追不到就放弃吧。叶泛舟,把命搭上不值当。”
“放弃?你不就是希望我别放弃么。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带着我一直跑,”叶泛舟这几日疲劳困顿,眼窝和两腮都凹了下去,可她依然固执地望着他,“你的主人要去炎天国了,你怕我会去给他们惹事,对吗?”
“知道还跟着。”他大方承认,却依然没打算多留。
“唐愿!……呃。”叶泛舟再次跌倒在地。
老板娘忍不住上前去劝她:“姑娘,你何苦呢。”
叶泛舟抬起头,风沙迷乱了双眼。唐愿就像过去一样,永远不会因为她而回头。
老板娘说:“那可是个恶仙,杀人不眨眼,嗜血如饮酒!他是没有人性的,传说中恶仙连爹娘妻儿都能杀!你明白吗?你跟着他这不是找死么。”
叶泛舟颤抖着手扶着门框站起来,又用剑拄着,哆哆嗦嗦地往前走。
老板娘就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无奈从屋里去捎了一个水囊丢给她:“我骆三娘竟然也有做好事的一天,同为女人,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
叶泛舟抓着水囊,苍白的脸转而看向她,吃力地道了声谢谢,然后继续朝唐愿的方向走去。
……
云倾陪宋远慕写字画画这事足足持续了三天。
前两天他们一直在画冥灵神树,实在画不出来,甚至把三个冥灵都叫出来,凑一块儿想了半天,朱雀只记得树上的露水很好喝,青龙只记得树叶是绿的,玄武只记得自己在树杈上搭了个窝。
最后树到底长什么样谁也没个结论。
云倾叹气:“依着现在的情况来看,别说重建云天之海了,连冥灵神树长什么样我们都不记得,还怎么重建?”
朱雀说:“禅叶肯定记得!”
众人齐刷刷看她。
“怎么了嘛,禅叶心眼最多,记性最好,这是事实啊。”
禅叶就是白虎。
白虎的情况现在最为复杂。当初在妖界千重山,他为了阻拦那些想来带走云倾的神族而受了重伤,后来见妖族前来,确认云倾安全,他便跟唐愿一样离开了。
唐愿没事,可不代表白虎也没事。
那以后白虎在人间似乎变得愈发狂躁暴戾,助力炎天国征战四方,造下无尽杀孽,甚至在不久后重伤了前去劝阻他的朱雀,导致了朱雀千年前的浴火重生。
他们猜测白虎的灵力有可能已经受到了邪性污染,且污染十分严重,此前他一直没有沉睡不是什么好事,而今他因月夜风魂阵被迫陷入沉睡也不一定是坏事。待他能自然醒来时,体内邪性经过了一番净化,或许会恢复如常。但如果这之前,炎天国施加手段强行让他醒来,则可能会让污染更重,重到无可挽救的地步。
云倾和宋远慕前世在炎天生活过,宋远慕甚至作为白虎笺某任主人的养子,被带去见过一次白虎。如今记忆恢复,他们大概了解了白虎真身所在的位置,也了解了炎天皇室内部的很多秘密,他们去炎天,目的就是把白虎以沉睡的状态救出来。
画画的第三天,云倾没有进宫,一天都在屋里转悠。皇帝总找她,她不烦皇帝估计也快烦了,休沐的一月还没过半,他们时间充裕,安排着明天就可以出发去炎天。
走之前的最后一日,宋远慕一直在打坐。他跟云倾不一样,云倾是有希望能成为自然神的,灵力强大,温和,且包容万物,境界远在他之上。云倾可以自如地使用原本的灵力,只待四冥灵将力量归还,就能凭一己之力抵千军万马,而他却不行。
他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消化心魔带来的影响,还要时刻注意别伤害到自己这具凡人之躯,更别伤害到自己原本的魂魄。
午饭过后,云倾在外面跟王寒生聊完天,好说歹说让王寒生把三个冥灵都带走了。又特意嘱咐了下人们不得过来打扰,这才慢吞吞地进了屋。见宋远慕还在打坐,她轻手轻脚地去桌边倒了杯茶。
茶水声惊扰了宋远慕,他向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云倾坐在桌边,双手端着茶杯,正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这眼神明明那么干净,却让宋远慕无法控制想要去摸摸她脑袋的冲动。
“玩累了?”他问。
云倾弯着嘴角笑了笑,分明是打着什么小算盘:“我们今天还没画画呢。”
他配合地站起身走向她:“反正冥灵神树是怎么也画不出来了,今天不如画点别的?”
云倾仰起头,把茶杯放到一旁,朝他伸出双手要抱。在他俯身搂住她后腰的同时,大胆地对他做出邀请:“画我吧!”
……
发髻被解开,青丝柔顺地披散在珍珠一般洁净的肩膀,窗外温暖明媚的阳光映得她本就白皙的肤色仿佛染上了一层荧荧氤.氲的雾。
宋远慕从众多精致的首饰盒中选了一个,打开,里面装着一条宝石项链。
一颗颗匀称的血红色玛瑙珠点缀着剔透的小白玉石,在阳光下晶莹又闪耀。戴在云倾曲线优美的脖颈上,直看得宋远慕移不开眼。
低头吻住其中一颗冰凉的白玉石,惹得云倾打了个激灵。毕竟是光天化日,她难免紧张,手上微微用力推他。可她哪里推得动呢,反被他抓住了手摁着,眨眼又变成了十指紧扣的局面。
“还换不换了!……”她忍不住提醒他。
刚才起兴说要画画,宋远慕便说帮她换身打扮,结果半个时辰过去了,打扮没换完,便宜倒是让他占了不少,单是项链就换了好几条,每一条他都说好看,然后变着法地亲亲她。
宋远慕恋恋不舍,指尖反复摩丨挲项链上的宝石:“这宝石应该有年头了。”
云倾不信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无情拆穿:“你真的在乎宝石的年头吗?”
“当然,不是很在乎。”他抬手勾起旁边的一条细窄的红色罗缎,捞起她的长发捋顺了,一把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