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378)
他回道:“我尚可。你若喜欢北地,留着不走了也可。”
可他这话咸毓听着就像是在“打肿脸充胖子”。
他真不怕冷吗?她回想起他夏日里都不怎么怕热的样子,她就觉得他应该是个怕冷之人。
不过前路渺茫,此时说得这么早也没用。咸毓想着等到了北地之后再看看吧。或许能碰到宜居之地呢。毕竟一直奔波的日子对于他们两人而言也不是长久之计。
楚蔽以为她是对先前浪费的时日感到懊恼,便安慰道:“今后的路途便会快些了。”
咸毓闻言转头问道:“是因为我们有了懒马吗?”
楚蔽颔首。但不仅是因为多加了一匹马,而且有多方面的成因在。
眼下他们的马车也是那好心的店家专门帮他打造,瞧着像是其貌不扬、与寻常马车大差不离的样子,实际上行家之手亲自出来的货,的确在细微之间有优越之处,跑马起来轻如飞燕,多快都不在话下。
再加之先前一波三折的意外经历,使得楚蔽打心底都不愿再遇见什么碍眼之人,若不是夜夜睡在车厢内也不是事,他心底倒也不愿两人路过一城便留宿一夜了,省得再横生什么意外。
这样一来,楚蔽赶路的速度的确在悄无声息中加快了不少。
今日他两甚至在午间都未做休息,愣是空着肚腹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新的一城。
咸毓起初还和楚蔽坐在马车前头,后来行了半日的路之后,就算她头戴帷帽、人也无需驾马,但还是坐不住了,最后厚着脸皮回身爬进了车厢内,睡了后半程。
她的肚子也早就饿了。
两人进城的第一件事,便是找一家铺子好好吃一顿。
楚蔽说今日他们赶了不少路。
他虽未细说他甚至抄了不少的近道,但咸毓也从进城后的面貌中看出了不少,他们今日往北的进程可不短。
他们来到一家食铺后,见到里面售卖的吃食分量之大,一看就是大多身量高大之人的食量。
咸毓索性也不维持自己的男装姿态了。
因为她的人往那一站,就像是个“小鸡仔”似的格格不如。这样一来,她再怎么装模作样,都很容易被人一眼盯住,然后怀疑看穿。
而等到进了堂中的角落坐下之时,招待他们的掌柜见到她摘下帷帽之后的女子面貌,也确实丝毫不惊讶,转头就为他们准备吃食去了。
咸毓凑到楚蔽身侧轻声嘀咕道:“这城中男子的身量,肯定没一个像我这般的。”
甚至方才在街上瞥见的女子,身量都比她高了几许。咸毓自认自己还不是太过于娇小的身子骨,但比起这里,她却还真像是最为娇小的一个了。
不过她并不介意这些,因为她饭量大啊。此刻她饿得都能吃得下半头牛了,男子分量的吃食她也不在话下,肯定再这方面不输什么阵仗。
等上了菜之后,呈现在桌案上的吃食,果然也是几道实打实的硬菜。
瞧那炊饼,比当初三娘送给他们的大了好几圈,简直就是巨型炊饼。
瞧那馒头,比那家山头施舍给他们的个头大得多了,还是毫不偷工减料的实心的,也不知一个人能不能吃下一个。
咸毓咽了一口茶水,左右瞧着四下的食客,忽然有些羡慕这里的风土人情了。
且不说旁的,光吃食上,便是她最为羡慕之处了。
咸毓一边吃着一边小声问身旁的楚蔽道:“夜里我们留宿吗?”
他瞧着还真像是比她还想早点到北边的样子。
楚蔽果然抬眸反问道:“你喜此处么?”
咸毓倒还好。她总不能因为爱上这里的饭量,而就这么决定留宿吧?
于是她低声回道:“稍后先去买衣裳吧?”
意思是等会儿再决定是否找客栈住一夜。
两人的确没有在食铺里拖后退,成功填饱了肚子之后,便转头去找成衣铺子了。
天色已暗了下来了。
有些成衣铺子都打烊了,剩下还开着想再挣点钱的,也因忙活一日后,招呼起新客来时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不顾二人反倒是乐得如此,咸毓也不挑了,买了几套最小尺码的女装。
之后楚蔽问她可要买首饰,她也无心于此。
赶路要紧,他们两个人可是跑路之人,她怎么还能有闲工夫打扮呢?
所以之后的咸毓决定今夜选择继续赶路了。
楚蔽略微诧异地问道:“你不想在城中住一晚了?”
若是她想的话,他自然是依着她的。
咸毓却反问道:“你想吗?”
既然如此,楚蔽当然乐意即可启程。
只是难为了今夜她不仅要在车厢内歇息,而且还得忍受一路的颠簸。
这想想便不是舒坦之事。
对此,咸毓却又提议道:“那你我分一分,你半夜、我半夜如何?”
等到出了北城门之后,她从车厢内爬了出来说道。
楚蔽闻言有些迟疑,先是回道:“我一人驾马便可。”
“是因我不会驾马车吗?”咸毓说道,“我可以学啊。”
可她觉得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学会吧。
咸毓接着说道:“要不这样,等无需拐弯之路,便换我来驾马,你好也进车厢内歇一会,不然你怎能一夜不睡?”
楚蔽真未想过她所言的提议。
他本就是做好了一夜不睡赶路的准备。
只要她不想在城中留宿,他愿意一夜不睡的驾马车赶路。
咸毓就知道他会有这种想法,于是当即就说道:“你这就教我吧!”
她至少还会骑马,就不信驾驶不了马车。
往常是她犯懒,眼下特殊时期她努力学便是了。
楚蔽还真有些担心,他眉间微蹙问道:“你这便要学?”
她看样子是当真了。
“嗯啊。”咸毓果然一脸认真的样子。
此时不学何时学?她得赶紧学了,才能之后夜里给他换班。
这对于咸毓而言并不是做不了的事情。
她觉得他们两现在就像是“一起开车上高速”,那么一个晚上当然是得两个人轮班着开,哪有他一个人开一晚上的事呢。
还记得之前她开提过一回,而现在真的面临这种状况了,她当然是说学就学了。
至于驾马车这一技术,咸毓想着她又不是“马路杀手”,而且夜路上肯定来往的行人稀少,甚至肯定没有,那么也不会出现撞车这种小概率的事情。
“你当真要学?”楚蔽最后问道。
咸毓直接凑了过去,跃跃欲试地问道:“我可以先试着和你一起吗?”
楚蔽一顿,反问道:“如何一起?”
咸毓大着胆子伸手拉住了他手端后几分的缰绳,与此同时观察着前面两匹马的反应。
红马像是觉察出了什么,想要回头、却又继续乖乖专心跑着。
而懒马更是无事发生一般,只顾着往前跑着。
前方的路颇为昏暗,咸毓也觉得自己的胆子之大,竟然敢在没有路灯的晚上开夜车。
但她一想到这么多日来,楚蔽不都是这么做的吗,那她应该也可以做到。她早就想为他分担一些赶路的工作量了。
不过此刻操控缰绳的实则还是楚蔽。
只要他并未真松手,那便还是他一人在驾马车,而身旁的咸毓只是搭个伴而已。
虽然她还懵懵懂懂地以为自己已经能握住缰绳了。
楚蔽垂眸看了一眼她坚持的小手,终于沉声说道:“你坐过来些。”
此刻的咸毓正如一个诚心受教的入门学生,一心想早早学到驾马车的技艺。
虽然在这之前她觉得驾马车和驾马之间的区别不大,但当她方才摸到缰绳的那一刻,她也意识到这一点儿都不简单。
而且前头跑着的其中一匹马还是懒马、是已经被认证为真的汗血宝马的家伙。甚至也不知是不是幻觉,这两日在懒马的带领式“拉练”之下,红马跑起来的速度似乎也快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