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212)
可楚蔽却没有真睡下。
他记得她的睡相,因此等着看她在此时睡着之后的状况。
因为在这车厢内位置狭小,她若是想大动干戈地翻身,必然是行不通的。
不过他一动不动地等了一会儿,她竟还未翻身过一下,看着倒是意外地睡得挺自在。
其实咸毓在睡前的心理也想过一下了。她担心这么小的车厢不够他睡,而且总不能让他在外面幕天席地的打地铺吧,所以她也有些担心他会不会睡不好。
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跟他抢空间,能让给他一些就让给他一些,毕竟他身量高。
那个香囊摆放的位置就是她心中的边界线。不然他长胳膊长腿的,再缩紧些肯定更难受了。
可是咸毓睡前是这么想的,睡后到底是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终于过了一会儿后,等待着的楚蔽果然等到了变化。
这人的小脑袋开始往他腰侧钻。摆明了想要横过来睡了。
但眼下这是在车厢内,就算是他走出去将车厢全让给她,她一个人在这里也横睡不了。
楚蔽等着她拱了一会儿。想着她应该总会停下来。
接着她倒是真停下来了。适应了自己的姿势,又不动了。
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也成,但是接着又没过一会儿,也不知是否是他腰侧的香囊药香味扰人、她又离得香囊近了些,问着味儿多了些的她忽然又动弹了一下——竟然乖乖地直起腰来,脑袋又回到了原来正着睡的车尾位置。
楚蔽有些惊讶地睁开眼睛,在黑暗中看了她一眼,意外于她为何今夜为何在睡梦中都如此自觉。
殊不知咸毓也只是靠着睡梦中下意识的反应。
当她闻到越来越浓的药草香味时,她都不用醒来,睡着中的大脑就反应过来。她应该是睡歪了。
睡歪了就会抢走隔壁大个子的地盘,所以她立马条件反射地滚了回去。
楚蔽心下松了一口气。因为一日赶路来,他就算方才已简单擦洗了,但衣裳上总归仍旧有些灰尘,他担心他的衣裳惹脏了她的脸。
这般前前后后,楚蔽躺在一旁纹丝不动。
他接着又等了她一会儿后,才打算就此睡去。
身边缩着身子的人呼吸均匀着,外面林间的虫鸣声也仿佛像是歌谣。
楚蔽正要睡得深沉时……正在这时,身旁的人又再次企图横过身子来,往他腰侧拱着脑袋。
“……”楚蔽心生无奈。
他不是不想让她。但在这车厢内,她这些都是无用功。
若是再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于此这一刻他一不做二不休,伸手将她的后领提了提,然后直接将人搂紧在了怀中。
可没想到的是,她突然就这么醒了。
“怎么了?”咸毓艰难地睁不开眼睛,喉间发出了微弱又迷茫的声音。
因为她一心想让给他多一点的位置,所以他一动,存着心思的她就挣扎地醒了过来,想问他是不是在车厢内蜷得难受了。
楚蔽未料到自己竟然吵醒了她,他不敢再动弹丝毫,轻声回道:“无事。”
咸毓也已经意识到他将她搂在怀里了,她的脑袋正埋在他的下巴之下。
她觉得如此相拥着其实也挺好,这样就能更加高效利用车厢内狭小的空间了。
所以她也伸过手,回抱住了他的腰。
楚蔽为愣,接着缓缓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像是交缠的枝丫一般,躺着搂在一起,亲密无间。
黑夜寂静,他心中亦是宁静万分。
这么一动作,咸毓到底是有点醒了过来。
她在他怀中微微仰头,没有睁开眼睛,嗡声嗡气地开口道:“其实我们还没商量过目的地呢……”
“你想去哪?”楚蔽睁开眼睛,对上眼前平整的车厢壁。
“唔……我也还没想好,”咸毓嚅嗫了一声,“反正得跑远些。”
跑路的人,往远了跑准没错。天高皇帝远,她就不信他们跑远了还会被找到。听起来就成本太高,他们应该会懒得抓。
“嗯,”楚蔽在她的头顶应道,“接着睡吧。”
咸毓不用他说,已经贴着他的领口,抱着他重新睡着了。
……
一夜无梦。
咸毓是自然醒的。她醒来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自己的脑袋枕在楚蔽的一条胳膊上。
她抬眸一看,发现他已经清醒地睁着眼睛了。
外面叽叽喳喳的清晨鸟叫声响彻林间。
“你怎么不叫我?”咸毓连忙抬起脑袋,半坐起身,“你胳膊不酸吗?”
刚才那样他肯定早麻了。
“无碍。”
楚蔽拾起被她压在身下的香囊,也跟着起身,然后垂头将这香囊系在了她的腰间。
他们还要赶路,两人洗漱了一番之后,简单吃了点干粮,就接着就又动身了。
其实这辆匆忙准备的马车内也有一些干粮备着,但咸毓亲测那些不如三娘亲自做的炊饼好吃。
不过再好吃的东西连着两天顿顿吃,有些人可能不会腻,但再继续下去也是会腻的。
幸好他们又赶了一白天的马车后,在太阳落山之前,成功进了前面的一座城。
入城后第一件事是找家客栈寄宿。
其实如果精打细算的话,他们可以吃苦耐劳地继续每晚缩在车厢内凑合过夜。
但毕竟还要沐浴,所以还是找一家客栈吧。
咸毓又坐了一天的马车,人虽然没有晕车,但也早就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她让楚蔽找一家客栈。
楚蔽闻言向她摊开手掌:“给我。”
“哦!”咸毓转头打开小木箱,随手取了上面的一块金饼递给他,“够吗?”
“嗯。”楚蔽应了一声。
何止够了。
定个普通客栈怎需这么多?
照她这么给,若是他不客气的话,她这箱子家当被他花完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说:
楚蔽:嘘,大家都别告诉她
咸毓:?花光了就让你去杀猪打工挣钱(bushi
——
第140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楚蔽办事谨慎多了。两人先是前往一家当铺换了一些常用的白银。
咸毓全程头戴帷帽, 本以为能安心自在些,但没想到她越是这般遮掩越是有些引人注目。就算她一身穿着也是寻常材质,但当铺里的人对她头戴帷幔的装束难免有些好奇,时不时忍不住望一眼。
咸毓也知道自己出门戴个帷帽反倒打眼, 但她也不想随便露脸。因为假如以最坏的打算考虑, 当京城的人在后面赶过来追拿她的时候, 沿路一问画像中人,见过她的人不就立马认出来了嘛。
所以她想了一个主意, 她觉得她今后可以换男装。
出了当铺之后, 楚蔽便去成衣店给她买了几套男装。
“以后你我兄弟相称。”回到车厢内的咸毓笑着接过。
楚蔽也随她了。
反正她不是兄妹就是兄弟,对于他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舟车劳顿了一日,咸毓虽然是坐在车厢内的那一个, 到了傍晚也难免有些疲倦了,两人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落脚, 借此歇一晚再走。
因为咸毓是在马车内换的衣裳,等到两人走进客栈的时候,掌柜的抬头一看,就笑着迎两位小郎君上楼。
“今儿巧了, 只剩下一间房了, 这就领二位过去。”
咸毓心想不会是最贵的那一间吧。
然后没想到还真是。
两人跟着掌柜的踏进房间, 咸毓因为音色的缘故, 有口难言。她觉得他们是被这家客栈坑了吧?说什么只剩下天字第一号房, 但路过的隔壁那一间看着也不像是有人呐?
接着掌柜倒是给她解惑了:“明日夏至城中禁足,今夜便热闹些。”
意思是都趁最后一晚出门玩去了。
咸毓还浑然不觉, 楚蔽已经主动问了:“那明日城北的城门也不开?”
“是啊。”掌柜的见二人有些风尘仆仆的模样, 便知他们是赶路的, 他笑着回道, “看来二位客官得在小店住上两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