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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他又弑君了[重生](69)

作者:Iridescence 阅读记录

见到谢绮蓝的时候把她吓了一跳。

“主人,您怎么脸色这样差?”

江弈怀没搭理她,只是朝着关住裴思渡的屋子缓步走去。

谢绮蓝急匆匆地跟上去,将一个冰凉的东西塞到了他手中,道:“主人,钥匙。”

江弈怀拿起来看了看,道:“你退下吧。”

谢绮蓝不敢多问,她垂首“是”了一声。

“烧点热水。”他淡声道:“我要沐浴。”

谢绮蓝又“是”了一声,道:“我这就去。”

江弈怀开了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厚的安神香的味道,点的太多了,嗅起来甚至有些刺鼻。

他皱了皱眉,还没跨进去就发现了蜷在门边的裴思渡。

瘦削的脊背顺着绵柔的呼吸一起一伏。

人已经睡沉了。

江弈怀盯着他看了一阵,眼中的杀气骤然柔和下来,他蹲下身来,仔细看了看裴思渡。

裴思渡这个人太聪明,太圆滑,有时候常人会因此而忘了他讨巧的容貌。

这张玉白的脸上少见年轻人该有的鲜衣怒马,反而藏着一种细水长流的温软,像是江南的烟雨,绵绵柔柔,经久不散,盯久了就会不自觉地往里陷。

平日里人醒着,江弈怀先注意到的是裴思渡那双灵动的黑眼睛,有时深不可测,有时又清澈见底叫人捉摸不透。人睡着了,反而觉得他的唇很漂亮,泛着浅浅的红,嘴角略微上翘,带着一股从书卷里泡出来的温柔气,勾着人伸手去碰。

江弈怀确实也碰了。

指腹轻轻擦过裴思渡的唇珠,轻而易举地触到了一阵温热湿软。

与裴思渡这个人有些相似,平日里软绵绵的,底下却藏着最硬的齿牙,一不当心就会被咬得鲜血淋漓。

江弈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真危险。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谢绮蓝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主人,水已经烧起来了,要不要备早……”

她站在门前愣住了。

江弈怀看见她僵直的影子,意犹未尽地揉了揉裴思渡的侧耳,道:“不必备了,他一时醒不过来,我也得睡一阵,熬了一夜,困了。”

谢绮蓝的影子没动,如果江弈怀此时回头,大概能看见她像是见了鬼的表情,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轻手轻脚地抱起了裴思渡,走向自己的卧房,道:“水好了叫我。”

-

裴思渡仍旧不清醒,他做了好多梦,前世的今生的画面一层层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副腐烂的丹青。

恍惚中他好像还在跟他爹对坐相谈,却在一瞬间又回到了诏狱,被人摁在地上活活打断了腿。

他疯狂地挣扎着,可是这些恐惧就像是附骨之疽,裴思渡崩溃地陷在里面,一次一次地轮回。

这些错乱的记忆定格在自己头颅被砍下的那一刹。

裴思渡猛地惊醒,眼还没睁就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摸自己的脖颈。

但是没有摸成。

因为习惯用的那只手正被一股力压着,动也动不了。

裴思渡不耐烦地睁开眼,只见一张睡熟了的脸近在咫尺。

是江弈怀。

他们两个挤在一张巴掌大的罗汉榻上,心口相贴,近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也不知道是姿势不对还是边上多躺了个人,江弈怀睡得也不安稳,小狗似的直往他怀里蹭,恨不得把他拱到床底下去。

裴思渡在岌岌可危中,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伸手撑了一把床沿,将江弈怀往怀中捞了捞。一股馥郁的檐卜香钻进他的鼻尖,将方才梦魇而生的焦躁都一股脑地挤出去了。

在这片少见的宁谧中,裴思渡想到了他们初见的那天,熙熙攘攘的长街,他们隔着人海相望,江弈怀摘下了面上的团扇。

一度惊鸿。

有些人轻描淡写的瞥一眼也能成魂牵梦萦。

缘分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那日的檐卜香刻在了他的心中,久久不散,变成了安抚他的良药,此刻嗅着,竟也能尝出两分岁月静好的滋味来。

裴思渡本能地埋首到江弈怀的颈侧,深深嗅了嗅,平静地阖上了眼。

他觉得自己大概很像个没见过女人的登徒子。

但是不可否认,跟江弈怀靠在一起的时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焦躁被一点点平复下来。那些时不我待的紧张感,好像被这片清浅的檐卜花香松的平缓。

不一阵,江弈怀深吸一口气,道:“哥,你醒了?”

“嗯。”裴思渡下意识想起身,却被江弈怀一把抱住了腰。他没再动,江弈怀就见缝插针地钻到他襟口,软绵绵地蹭了蹭,道:“好困,我昨天在宫中跑了一夜,天亮才歇下,你再陪我睡一阵行吗?”

这话说得可怜巴巴的。

裴思渡不免有些无奈,可真是个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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