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想和离(90)
谢妧以前不懂,现在也算是懂了一点儿楚月珑的心思,难怪她那个表妹,将青州的那点儿事情翻来覆去地说,大概就是因为这么一个人吧,虽然看着冷漠,可是总会让人生出些心思来。
所以陇邺之中的贵女,也有不少像是中了蛊一般。
朝朝暮暮这么多年,最后被谢东流一纸圣旨给赐婚给了谢妧,皇命难为,偏偏是长公主。
难怪赐婚消息刚刚传出来的时候,各种消息甚嚣尘上,对她的诟病也是全所未有的多。
恐怕其中也有不少春心破碎的贵女们。
谢策刚刚虽然用那把破剑将门给劈烂了,但是他刚刚出去院门的时候,却将院门给带上了。这个院子虽然是偏远,但是大概是顾虑到了景佑陵的身份,所以丝毫都不破旧,院子内还种了不少芙蓉花,顺着那点儿暖风,就这么飘进来。
谢妧突然觉得有些热,刚刚还不觉得,现在却突然后知后觉一般感觉到那股从骶骨涌上来的热意,其实也对,现在已经快到大暑,况且自己又向来畏暑。
她其实穿得有点薄,绢丝的外衫,脖颈下面还有一颗小痣,就落在锁骨的旁边。
按照景佑陵的身量,这些应当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谢妧一直都觉得自己有点叛经离道,所以现在就更是信马由缰,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成了亲,那么就按照之前想的,也并不是不行。
他绝情与否,到底如何,都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早就知道没有了以后。
已经知道了没有以后,所以在这个时候,自己无论做什么,都不用想着以后会怎么样。只要自己现在想做,就已经是足够了。谢妧很少给自己自找烦恼,所以很快就从紊乱的思绪之中挣脱出来。
就像是是一根吊在绳子上的囚犯,又或者是抱着一根浮木的溺水者,等到想通的那一刹那,石破天惊地乍开另外的一条路。
她想明白了。
谢妧倚在门沿上,目光丝毫不避不退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其实他们在从前很少对视,不管谢妧怎么胡搅蛮缠,这位景大将军也最多就是抛下一句嗯,就算是结束。
现在不偏不倚地对上,好像是听到了伏夏以后的芙蓉花味,闻到了那缭乱而情动的灼热。
是天光乍破。
“大将军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谢妧手上的的绢纱略微晃动了一下,然后手腕上的镯子碰撞,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景佑陵抬起眼睑,似乎是没想到谢妧在这个时候突然像是和刚刚截然不同了一般,他原本还以为是势均力敌,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嗯?”
“嗯什么?”谢妧抬步一点,“怎么,蛊我?现在开始就不承认了,景大将军?”
景佑陵没有想到谢妧能把这个话说得这样直白,他下意识地刚想后退一步,腰间的带子就被谢妧拽在手中。他倏然抬眼,就看到谢妧丝毫都不胆怯地看着自己。
她其实一直都这么坦荡,从她的眼眸之中就可以窥见一二。
谢妧勾住他的玉佩,然后拽了一下,其实按照景佑陵的反应速度,他本来可以躲下,但是大概也是因为现在过了伏夏,他也仿佛迟缓了一般。
和当日他们成婚之时的场景,有些像,但是不同的是——
谢妧现在很清醒,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承认自己刚刚一时昏头,却没想到谢妧现在也是这样,所以现在进退维谷的人,只有他一个。
谢妧顺着景佑陵耷拉开的领子露出来的脖颈往上,在碰到他的喉间突起处的时候,却顿了一下儿。
她顿在这里,时间有点儿久,然后就感受到了景佑陵的喉间,缓缓地滑动了一下。
她顺着到了景佑陵的颈后,就这么勾着,眼瞳一瞬不瞬。
“既然景大将军是这么想的。”她顿了顿,“那我也实不相瞒,很早的时候,我就起过要将大将军收作我的面首的念头,既然是这样——”
谢妧的手指收紧了一下。
景佑陵身量生得很高,她就这么勾着他的颈后,然后,碰到了他的唇。
景佑陵任她胡作非为,一触即离以后,他垂眼问道:“殿下是一时兴起吗?”
谢妧此刻乱跳的心跳就像是那繁乱无章的海棠花,就像是一阵风吹过来,上面的花瓣掉落下来。陇邺的春风吹落了多少海棠花瓣,大概她现在的心间就跳动了多少下。
她承认自己意乱情迷,也承认自己对景佑陵产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而且这个心思,绝对是由来已久。甚至是,久到自己都无从得知。
刚刚蜻蜓点水的那一吻,就像是在昭告她的其心昭昭一般。
少年时候对景佑陵的胡搅蛮缠,宫宴之中看到景佑陵被楚月珑的侍女叫出去的时候的好奇,前世和谢策请求的成婚,偏偏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