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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上)(143)

作者:桃桢 阅读记录

而且臣打探到,此前霍濂领兵剿匪时,陆渐维皆是要求霍濂举其名号旗帜,故而兀厥流寇都以为那神勇之人乃是陆渐维,而非霍濂。因此对陆渐维积怨已久。兀厥不轨居心,昭然若揭。望陛下明鉴。”

物证有了,动机也有了,况且陛下也正看那陆渐维不爽,想找法子解决了他。

不管这霍濂是真动手还是被冤枉,总之这事办到了他心坎上。

台阶都送到脚下了,他索性顺水推舟,信了叶庭秋的话,大肆嘉赏他一番,又为着面子再给陆渐维一些死后的体恤,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而霍濂也即可被下旨释放,并要求他伤好后立即返京!

钱衍气得跺脚。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不执着于寻找真凶,而是草率地将这事推到兀厥身上。

总归兀厥与中原对抗已久,不怕多加条人命。但他不信这是叶庭秋会想出来的主意。

他了解他,耿直严谨,公正严明。以他的个性,不查出真凶誓不罢休,绝想不到让兀厥来被黑锅这样刁滑的主意。

什么沾了血的弯刀,一看就是伪造的证据。难道是霍子戚想出来的?

不可能,他进营不过一年,边疆局势他如何能知晓的如此清楚,连霍濂出征挂得谁的旗他都一清二楚。

究竟是谁在为他们出谋划策,此人能在短时间内灵活变通,绝不简单。

叶庭秋随着一众官员从皇宫中出来时,正迎来一阵微暖的东风。

初春的气候里裹挟着它独有的冷香,不是梅花的冷艳,而是花苞藏不住的脸红,臊得它吐出一口香露来,颤悠悠在梢头,翘首以盼。正如此刻心头荡漾的叶庭秋,在隐隐守候那人的归来。

此事一毕,霍子戚总算放下一颗心来。叶锦书从枝头摘下一朵早熟的梨花,闻了闻。

这一片的梨树里属它最用功,当别人不过才出青苞,它却已然傲然挺立。

叶锦书毫不留情地将它摘离枝头,转头送给了颜幼清,借个好兆头望他一举高中。

虽然只是用丢的,但是这份心总归是好的。颜幼清也是十分高兴地收了。

霍子戚这才意识到,已经来到了二月份了。因为心系哥哥,这个年他压根儿就没好好过,在别人都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时,他还在四处打点,伤神筹谋。

和叶锦书相识的第二个春节,又这么错过了。原计划还打算在新年时做点什么的,结果错过了绝好的时机。

他动了动脑筋,跑去问叶锦书的生辰。叶锦书眯了眯眼说:“三月,怎么了?”

霍子戚月牙弯弯,拉起他沾着泥点的手说:“给你过生辰啊。新年咱们错过了,生辰我一定给你好好过。”

叶锦书没拒绝,只是去了井边净手,又前去草榻枕下取出一只荷包,扭扭捏捏地丢给了他。霍子戚身子展出大幅度去接,好奇地看着他。

叶锦书左手蛇上右臂,右手蛇上左臂,呈御寒一样的姿势:“前阵子,咳,不是你的生辰吗?我忘送礼了,一时想不到好的,就随手绣了一个。反正是小赵不收的失败品,给你了。”说完,他脚底抹油似地溜了。

霍子戚摸着上头的绣纹,哪里是什么失败品,分明不知比以前的好上多少。

他从衣襟里掏出被他从前偷拿走的那只荷包,仔细比较端详了一会儿,不觉笑出声来。

听松见他乐不可支,上来询问,见他手中荷包眼生得很,只当是他主子又去哪个摊位淘来的,故而挑剔起来,犀利地评价说:“这荷包上的鸭子属实粗劣,针脚都垮了。”

霍子戚听了这话忙啐他:“放你娘的屁,什么眼睛啊,这鸳鸯绣得多灵巧啊,跟活得似的。不懂欣赏。”

听松闻言不以为然,啧啧不休:“就这还跟活得似的哪,那普天之下的鸭子岂非都是死鸭子了。哈哈哈。”

霍子戚飞来一记毫不客气的眼刀:“是啊,就属你嘴最硬。”

二月上旬时,会试的告示在城内张贴了。

枕戈待旦的一众举人汇聚京城,个个皆是各州各省的才子,其中最出名的莫过于杭州的颜幼清与靖江的丁百星,两人皆是来自南方,在才学上几乎不分伯仲。

丁百星也是此次与颜幼清竞争状元的最大敌手。坊间甚至为此开了盘口,拿这事儿赌博。

宫岚岫一听那还得了,忙叫泉生拿了钱去给颜幼清壮声势。又亲自去了南市北铺给颜幼清准备前往贡院的行装。

自从他对外宣称病情好转后,已经许久不曾出过门了。如今初春时节,他久违露面,众人见他只觉得稀奇,却也不敢和这天潢贵胄贸然搭话,只觉得他依旧与从前般冷漠寡言,看来似乎并没有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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