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看就知道自家主子要做什么,可:“娘娘……何必呢,奴婢知道您是好意,可也许皇上也是为了安全着想,万一出了意外……”
端木徳淑下榻,直接让人准备轿撵:“出了意外我担着!”如果这点担当都没有!要我坐在这个位置做什么!要我这统摄后宫的主母做什么!
更何况只是一盏她们心心念念的,想亲自为子女点亮的长明灯……
戏珠垂下头,立即吩咐人准备。
……
御书房内,宗之毅想了很久,还是答应了。
端木徳淑看眼他桌案上摆着的用朱砂抄写了一半的经文,那天因为品易生出的些许不愉快不禁散了很多,也愿意跟他多说两句话了:“听下面的人说这些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夜里挺凉的,也别太操劳。”
“嗯。”宗之毅没有看她,只是悄无声息的挡住了她看向桌面的视线,没脸也没有资格说愧疚,如果他那天没有坚持走那条险路,如果他一直护他在怀里,或许他们现在两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了……
端木徳淑起身:“你忙着,我先走了。”
“赞清,送送娘娘。”
“是。”
端木徳淑刚出御书房,就见宗礼小小的人影站在轿撵旁不停的向这里张望,见到她出来,脸上立即露出一抹惨白但灿烂的笑意。
端木徳淑指责的看戏珠一眼,温柔的走了过去:“怎么出来了,在凤梧宫等母后不就好了。”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儿臣想母后了,想快点看到母后。”
端木徳淑抚摸着他的头,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戏珠、明珠也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还是大殿下管用啊。
……
月光清澈,天宇显得都更近了一些,寂静的夜空除了星光,一片静谧。
徐府的书房外,诫谄路过门口对值岗的兄弟比个准备妥当的手势。
辞诡点点头,这次皇上携宫眷去皇福寺为先去的皇子公主们点长明灯,一共三天,皇后会多待一阵,做完七七四十九场法事才会回宫,他们的机会就在七七四十九场法事结束后。
不成功便成仁。
……
镇西王府内。
雷冥九一个人坐在书房内,高大的身影在窗户上影出分量足够的影子,粗糙的外表下却神色郑重的抄着手里的经书,不抄的话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如果没有他,她以后会开心很多吧……
……
今日后宫静悄悄的,明日便是钦天监选出的祭日,并不是为苍生祈福的大事,所以也没有必要昭告天下,宫里面里里外外的自己忙碌着。
内务府准备了六辆车架,禁卫军出了一半人手,驻军也跟去五千jīng兵。
明珠正在整体娘娘的衣服看眼执意撑着伤也要在她面前站的笔直的品易,就不懂了:“你去不去也不会影响什么,娘娘也不是非要让你伺候,你好好的在家里待着养伤不好吗,非跟着去做什么。”
他已经晚了,再不快,几时有他的位置:“求姑姑成全……”
“是我不成全你吗!你看看你自己,你——”好像站的也挺直的:“说你还不愿意听了,你才躺了几天,骨头长好了吗?也不怕断了,好了,你放心,你不跟着娘娘去,娘娘身边也不会突然多出一个可心的太监来。”
品易依旧挺直的站着,目光安静:“奴才没事,既然没事当然要伺候娘娘。”
“你没事?”明珠闻言上前站定,闻了闻,竟然没有闻到一点药味:“你疯了?!”
“奴才已无大碍。”
“腰都要断了还没有大碍!?”
品易闻言倔qiáng的看着明珠姑姑:“奴才没有大碍。”
明珠看着他无语,又觉得也只能如此的人,以后才有可能和她们并肩站在一起,当年谁又是轻轻松松被选上的今天的位置的,哪个没有付出:“行了,你行,你躺着吧,明天跟着一起走。”
“奴才谢明珠姑姑成全。”
“赶紧上药去,真废了看你怎么办。”
明珠摇摇头,那么远的路,跟着马车走下来不死也掉层皮,还是给他安排个坐车的活儿吧,免得主子没有伺候上,人先完了。
端木徳淑轻点着做法事的东西,整理经文的时候看到有一份用纸不对,拿起来,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气的把经文甩在了地上:岂有此理!
戏珠急忙跑进来,看眼地上摊开的经文,慌忙收起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是镇西王的字,谁来过?明明她没有离开过,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份经文:“娘娘……”
“查查今天谁进来过,统统给本宫拉出去砍了!”
“娘娘……”
端木徳淑气的坐下来,揉揉头,她真是气糊涂了,竟想在这样的日子杀生,可想想他竟然把经文送进来了,他竟然敢在这样的日子给……他以为他是谁,有什么资格给她的孩子抄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