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娇娇双眸微沉,知道时机到了,可还未开口,却又闻她道:“罢了,你去给本王妃做一碗酸梅汤来,这个天气,闷得口干。”
慕容娇娇红唇一勾,福身告退。但在前往厨房之时,却又碰见了身着华袍,身后跟随着六名婢女,如同众星捧月一般的大步朝清台走来的慧德贵太妃,慕容娇娇眉心微跳,随即与其他路过的宫人一同站在旁侧,福身恭候。
慧德妃太妃一身的气势逼人,她昂步挺胸,长袍拖沓在地,华贵耀眼的走了过去。而慕容娇娇在起身时,只凝视了她的背影半晌,随后转身离开。行宫偌大的厨房里,各位亲王的手下都在忙碌着做点心、茶果,大量的食材更是随意摆放,随意取拿,慕容娇娇张望了一眼四周,从一个大缸里取了两碗酸梅,找了一个锅灶煮了一锅酸梅汤,而后又随意的做了几样口味极佳的点心,随后便匆匆的捧着前往了清台。
刚迈步到清台,只闻一声婴儿的哭声格外的洪亮,她定睛一看,只见慧德贵太妃抱着汝亲王世子坐在案几庞的贵妃椅上,哄着怀中的孩子,而其他的侍妾除了倪红舞之外,都站在一旁看着,个个面带不甘,可却又无可奈何
慕容娇娇将酸梅汤捧上前,倪红舞闻了香气,又看了一眼慕容娇娇,懒懒的扬声道:“这酸梅汤倒是做得挺香的。”而在汤一被盛出来时,她先递了一碗给慧德贵太妃,而后自己端起饮了一口,笑着称赞道:“真是没看错你这个丫头,手艺不错,你是宫里的,还是咱们王府里的?”
慕容娇娇缓缓的垂眸,轻声道:“奴婢是御膳房的,时常伺候皇上药膳
慧德贵太妃突然抬眼,细细打量慕容娇娇,随即道:“难怪哀家觉得眼熟,哀家今日前去海角阁看望皇上,跪在榻前的女子,可是你?”,慕容娇娇眸子一动,红唇隐隐浮出冷笑,她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忙道:“太妃娘娘慧眼,正是奴婢。”
倪红舞有些诧异,她略显警惕的道:“皇上身边伺候药膳的宫娥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回禀侧王妃,皇上素不喜药膳,更不喜有宫娥在寝殿伺候,所以林总管为怕皇上震怒,便将奴婢调去到了诸位亲王的膳食房内当差,待到皇上需要用药膳之时再调回去。”慕容娇娇话语殷切诚恳,话语之中更是滴水不漏
慧德贵太妃和倪红舞二人脸上的警惕之色稍有缓和,但是却依旧谨慎的道:“既然是林总管派去膳食房的,你跑到清台来做什么?”
慕容娇娇忙道:“奴婢初来行宫,十分生疏,又见膳食房中,每位亲王、王妃都有专门伺候的膳司,所以不知应该做什么,而待在哪里又觉得空气沉闷,便想四处走走,却不知惊扰了王妃和贵太妃,奴婢该死。”
这次,慧德贵太妃和倪红舞的警惕和戒备全然消失了,这终南山之巅上的行宫极大,四处雕栏玉砌,精致宛若天宫,很容易令人流连忘返之时迷失方向,而且今日的空气也实在太过沉闷,所以宫殿里的人都似喘不过气来的鱼儿一般,都急着浮出水面透气。
倪红舞看了一眼酸梅汤旁侧的两碟点心,抬起涂抹艳红的手捏了一块放进口中,咀嚼了两口之后,笑道:“不愧是御膳房的人,做出来的东西果然滋味非凡”,说着,便转头对慧德贵太妃道:“母妃,您也尝尝。”
慧德贵太妃还未动,她身后的一名太监便上前,从袖中抽出一根银针,在酸梅汤和点心上都验了一遍后,才恭敬退下。慕容娇娇长睫微动,看着慧德贵太妃这时才捏起一枚点心慢慢的吃下,随后微微点头,面容沉着的道:“的确不错,不过这些点心却不像皇宫内的御膳房那般奢华精致,口味也不同。”
好一个慧德贵太妃,果然心思警敏,步步为营,她这么说,无疑是在试探她究竟是否当真是皇宫里的人,对御膳房又有多少了解而已,于是慕容娇娇忙笑道:“多谢贵太妃娘娘夸赞,奴婢粗陋,做不出御厨们制作的菊花雕纹的玉露糕和芙蓉马蹄酥,所以只能在一旁学着几许皮毛,所以……。”
“看来你的确是宫里的人。”慧德贵太妃打断了慕容娇娇的话,她目光幽幽的看着碟子里的点心,突然叹息了一声,缓缓的道:“哀家还记得当年在宫里的时候,尝吃玉露糕,只是那时倒不觉得那是什么美味,可离宫六年,骤然来到这行宫,却似又回到了皇宫里,所以难免触景生情,想来,先帝已经驾崩六年了,可哀家却觉得,却只是在昨日才分别。”
慕容娇娇目光冷淡,而倪红舞则笑道:“母妃与先帝伉俪情深,自然是觉得先帝才与母妃分别不久,再说,母妃现在容貌依旧,六年不过弹指而已,并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