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唯一不好的是,槛窗有些窄,他们俩人需挤在一处才行,安子和个子高,自然站在安然身后,即便他还算君子,安然依然能感觉出从他身上透过来的,属于男人的热力,还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像松香,又有些像薄荷,大概是他身上带了香袋。
安然不怎么喜欢香水,总觉得香水的味道太做作,尤其男人喷香水,感觉娘娘腔,但这古代人都有戴香袋的习惯,而且,安子和这个香袋的味道,并不让她讨厌,大概因为松香跟薄荷都是她喜欢的。
不过,他是不是离自己太近了,刚想推开他一些,就听安子和道:“瞧开始了,第一道菜是煮干丝。”
安然忙看了过去,不禁点点头,倒跟现代的厨艺大赛流程很相似,不管什么赛事只要是考厨艺,第一项考的一定会是基本功,也就是刀工。
想要练就一手好刀工,除了天赋之外就是一个字,练,安然都不记得,当初自己切了多少土豆丝,都加起来的话,估计至少能装一车皮。
自己的刀工不算太出类拔萃,但也不差,若以分值一百分来说,至少也有九十分,只可惜穿到这里,换了个身体,打了些折扣,也就剩下八十分了。
煮干丝现代来说是淮扬名菜,跟自己上回做的扣三丝同属一类,方干、火腿、黑木耳、冬笋切成细丝,入清水浸一下,使干丝分开,滗去水,放入盛器内,略加盐,沸水浸泡三次,每隔半小时更换开水一次,再用清水过清,捞出沥干。开洋加温水稍浸,放在小碗内加酒,上笼或隔水蒸透至涨胖,炒锅烧热,下生油,滑虾仁捞出。锅内高汤,放入干丝,旺火烧沸一二分钟,再加酒、盐,移小火烩煮10分钟,使干丝涨胖,吸足鲜味。出锅前续用旺火烧开,淋上熟生油。倒在汤盆里,火腿丝、虾仁撒在上面,即成。
这道菜难就难在刀工上,曾被文人誉为,加料千丝堆细缕的菜肴,便是这道煮干丝,可见刀工之精,必须切得千丝万缕方算地道。
忽听安子和道:“若论刀工,当属陆老三的刀工最精,这头一轮,看来他胜出的是他了。”
安然却摇摇头:“我猜胜出的是陈二狗。”
安子和摇摇头:“陈二狗虽精于南菜,刀工上比陆老三却差着火候。”
安然笑了:“到了陆老三跟陈二狗的级别,刀工不会差太多,这道煮干丝两人看起来,切的都相当稳,单比刀工,怕很难说谁高谁低,如此便要色香味了,而你刚也说了,陈二狗精于南菜,这道煮干丝可是正经的南菜,陆老三又如何能胜过陈二狗,而且,你看陈二狗的高汤,汤色清亮,几乎透底,干丝在汤里浮浮荡荡,不尝味道,光色这一样,定是陈二狗赢了。”
果然,安然话音一落,就见一个小厮敲响旁边的锣喊了声:“第一轮陈二狗胜。”
安然得意的看了眼身后的安子和:“如何?”
安子和见她眉眼间尽是得意,一张白嫩的小脸比平常更多了几分神采飞扬,目光晶亮,唇角微微荡开的那抹笑,竟如此动人,还有,这丫头身上的味道,像夜里幽幽的荷香,又似青草般自然,即便淡的几不可闻,却依然让他大为心动。
忍不住又凑近了她些,略略低头,眸光暗了暗,虽立了秋,白天仍有些热,故此,这丫头仍穿着轻薄的夏装,领口微微有些松,修长细白的颈项便正好落进他眼里。这丫头平常遮的严实,倒未看出来,如今离得近了才发现,当真一副好身材。
安子和的目光忍不住定在她的胸口,隐约能瞧见那越发腻白的颜色与圆润的弧度,隐没在一片淡淡的轻粉间,这丫头今儿穿的肚兜定是粉色的。
安子和忽觉唇干舌燥起来,竟有些忍不住那股燥热,手缓缓抬起,伸过去刚想揽住她的腰肢,忽听小丫头道:“第二道菜竟是套四宝,这可是个功夫菜,没有相当的功夫与耐心,是绝做不成功的,安子和,你猜这一轮谁会赢?”
安子和顿时警醒,急忙往后退了几步,拿起桌上的茶水一仰脖灌了下去。
安然不见他答应自己,回头看去,见他满头是汗,脸上还有些诡异的红,不禁道:“你是怎么了,莫不是中暑了,你把后面的槛窗也打开,这样对头的风过来,就凉快了。”
见安子和开了后面的窗子后,仍坐在那儿,不禁道:“坐那儿可看不着的。”
安子和含糊道:“你先看,我坐这儿歇会儿。”
安然只当他忙活了几天累了,便也不以为意,看着下头几个人做套四宝。
套四宝是豫菜一绝,安然不知道在这里究竟算南菜还是北菜,这道菜绝就绝在四只层层相套的全禽,个个通体完整又皮酥肉烂,鸡,鸭,鸽子,鹌鹑四种禽类相互义裹,却吃不出一根骨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