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261)
此时,半山腰的一块巨石之后,伏着一个扎了满头小辫的年轻男子。他穿着一身铠甲,脚蹬马靴,衣服袖口和裤腿都紧紧束着,冷漠的脸上散发出阴冷之气。他嘴里叼着一根枯黄的狗尾巴草,看着山下四处乱逃的大成兵马,眼露鄙夷。
他的目光落在骑在战马上的谢怀琛的身上。
谢怀琛打得很吃力,挥着长剑的手逐渐没了力气,被几个普通士兵围得团团转。
“那就是大成来的那个废物?”他问身边的人,脸上挂着戏谑的笑。
他身侧站的是最近和谢怀琛屡屡交手的达阳部下,他这几日被谢怀琛搅得疲于奔命,连连点头道:“大王,他就是大成来的谢怀琛,功夫了得。您可千万要小心。”
“彘狗!”青年不耐烦地将狗尾巴草吐了出去,朝着身边人骂了一句,取了长枪便翻身上马,他紧了紧小臂上的牛皮护腕,说:“小王我去会会他。”
他从十三岁起就是羯族的第一勇士,至今仍无人打败他,区区一中原来的病夫书生,何足挂齿?
“王爷,小心啊。”他又吼了声。
萧廷头也未回,骑马冲进阵中,将正举枪刺向谢怀琛的一个戎族士兵挑开,长枪一回,径直朝谢怀琛刺去。
他的攻势迅猛快捷,在他的意识里,谢怀琛根本躲不过。
但没想到,谢怀琛一见他冲进乱斗里,一反方才节节败退的态势,竟纵身一跃,借着马背高高跃起,躲过他的枪。谢怀琛在空中一个旋身,又很快落下,双足轻点,站在他的枪头。
谢怀琛挑眉,朝他笑道:“恭候大驾多时了。”
说完,他手挽利剑,七十二道剑花舞得密不透风朝萧廷刺去。
谢怀琛的剑舞得好,长袍翻飞间如龙蛇游走。电光火石之间的交手,萧廷还怔愣在谢怀琛躲过他一枪的诧异中,他的剑已迫至眼前。
“叮咚”一声,萧廷的长枪铿然落地。
谢怀琛出手极快,右手横剑于他的脖颈,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锁了他的喉。
“都给我退下。”谢怀琛锁着萧廷的喉,高喊了一声。
四周前来设伏的羯族士兵皆面面相觑。
萧廷在羯族犹如一道丰碑,所有的勇士都想超过他。
却至今无人能出其右,如今他却被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的中原小将所俘?
“将军!”萧廷的副将喊道。
此时此刻,萧廷做梦也没想到,谢怀琛方才的劣势,竟是迷魂假象。他故意迷惑自己误以为他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酒囊饭袋,然后等自己出现,他便擒了自己,以此逼迫部队退军。
此人果真心机深沉。
萧廷被谢怀琛挟持着往谷口撤去,羯族的士兵则纷纷举着刀剑紧随其后。
“放了我们将军!”萧廷的副将陈林喊道。
谢怀琛唇角一勾,锋利的剑刃朝萧廷的脖子上紧压了两分,新开刃的长剑,锋利无比,沾上肉,就豁出了一条小口,细密的血珠滚了出来:“只要在下平安无事退出这索命谷,在下自然放人。”
说罢,他将萧廷双手反剪捆于身后,一只手提起他便扔到马背上。
萧廷挣扎了几下,谢怀琛却是做的个活套,越挣扎捆得越紧。
随后,谢怀琛也翻身上马,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摁着萧廷,如铁钳似的。
萧廷暗自发力挣脱绳索。
军营里用的绳子对他来说挣断不在话下。谢怀琛又专心致志地骑马,他便凝气于丹田,不动声色地催动内力。
他笼罩在谢怀琛给予他的羞耻之中,他是羯族第一勇士,却轻而易举被谢怀琛捉去。这对他来说是奇耻大辱,除非杀了谢怀琛,此恨不可除。
就在谢怀琛即将抵达谷口的时候,萧廷暗自发力,猛喝一声,双腿朝上一挑,向谢怀琛袭击去。
谢怀琛偏过头躲开他的腿,萧廷一翻身,挣断手腕上的绳索,一掌朝谢怀琛拍去。
他的掌劈得极快,在距离谢怀琛的脸只有寸许之际,谢怀琛仰身,堪堪避开。萧廷绝不肯放过他,很快又追了一掌上来。谢怀琛仍旧躲开,他双腿猛夹马肚,借力跃起,站到马背上还了萧廷一掌。
萧廷错身躲开。
“彘狗,拿命来!”萧廷咬着牙,骂道。
谢怀琛眉毛一挑,不疾不徐地问:“彘狗喊谁?”
“你!”萧廷凶狠的脸庞上充满愤怒,他恨不得将谢怀琛撕碎。
谢怀琛朗声大笑。
萧廷回过味来,自觉受辱,凶狠地去抓谢怀琛的胳膊。
两人站在马背,本就拥挤,还有见招拆招,打得很艰难。
很快,谢怀琛的部队逃至谷口,谷口的留兵听到声响,派了哨兵来望,得知谷内情形,他们立马列阵。
戎族之兵还未追至谷口,头顶便擂石纷飞,万箭齐发。留守在谷口的兵齐齐涌出,震天般的杀声之中,戎族的兵被杀得四下乱窜。
萧廷见谢怀琛还有后手,虽恨得银牙咬碎,但不知谢怀琛有多少人在外面,大局为重,还是当机立断下令让部队撤兵。
他从和谢怀琛的交手中抽身而出,踢飞了身侧马背上的一名戎族士兵,跨上他的马,疾驰而去。
谢怀琛看着他的背影,此时方觉手臂上传来阵痛。
低头一看,不知何时中了根短箭。方才命悬一线,没空注意,这会儿虎口脱险后才发现。
战场凶险,刀剑无眼,受伤是常有的事。为免陆晚晚担心,他将这些事都掠去不提,从不在信中写关于凶险之事的只言片语。
他只说今日去了什么地方,那处山高谷深,静谧幽深,风光极好。还说往后有空带她来此游览。